我拿出了數年前自己給自己做的蟑螂服。

嘿嘿，這個才有用捏。

18

等我到了御花園，發現皇上跟劉公公正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后面。

愈走愈近，御花園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裝得不太自然啊，花美人。

懂了，李承澤怕招麻煩。

我壞心眼上來，從他背后慢慢貼近，響亮一掌直拍他腚！

李承澤和劉公公：「啊！」「啊！」

二人轉頭，又見我蟑螂著身，又來兩聲：「啊！」「啊！」

花美人出現在他二人背后。

李承澤和劉公公轉頭：「啊！」「啊！」

大聲喧嘩果然不好，讓人心情煩躁。

花美人依舊濃妝艷抹，衣著艷麗，跟我一身蟑螂服形成鮮明對比。

她還有些憋笑。

侍衛們和丫鬟們也在憋笑。

劉公公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花美人向前一步走：

「姐姐今日，如此打扮，奇裝異服，丑陋不堪，成何體統啊？」

我撇撇嘴：「你管我，皇上可否喜歡？」

李承澤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他直直地盯著我：「朕終于，朕的眼中，終于看到了一位美人。」

花美人嘴角抽抽。

我嘆氣，看來我現在全身真的足夠丑。

我勾引：「皇上的眼中可否就我一位美人？」

他連連點頭：「嗯！嗯嗯！」

花美人離開，身段筆直。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花美人應該是很有骨氣的那種人。

她很特別，但我說不上來特別在哪里。

接下來，皇上和大蟑螂在御花園賞花。

我問李承澤：「皇上可否喜歡臣妾今日著裝？」

李承澤開心：「喜歡，朕甚是喜歡！朕的眼前，終于不再是馬賽克了！」

我跳到他面前：「那臣妾改日也為皇上做一件。」

李承澤臉抽抽了：「還是朕，為情美人添置幾件小貓小狗小兔子小羊小蝴蝶小狐貍類的衣服吧。

」

我不屑：「你……皇上這個沒品的東……皇上。」

19

我跟皇上慢慢遛彎，皇上牽著我的蟑螂須。

從御花園遛到御書房，從御書房遛到我的碧桐宮，從碧桐宮牽上天刀，繼續遛，我們遛過淑貴妃的若玉軒，遛過惠貴妃的翊坤宮，遛過蘭貴妃的天雅閣……

李承澤問：「為何我們要路過她們的寢宮？」

我笑：「想讓姐姐們放心。」

自皇上獨寵我的消息傳開，姐姐們時常慰問我的情況。

什麼小心花美人迫害啊，什麼穿的戴的要小心啊，見了太后怎麼樣啊，帝妃之間如何相處啊，伴君如伴虎啊。

蘭姐姐也經常給我送糕點，說以后若有了子嗣，飲食上有了限制，可能就吃不著啦。

我曾潛入過姐姐們的夢境，知道她們是真心待我。

所以我想讓姐姐們放心。

可我忘記了，我身著蟑螂衣。

走著走著，走累了，我要李承澤背我走。

路過天雅閣時，天刀不走了。

我一探頭，哦，蘭姐姐正在搞戶外燒烤。

我在皇上背上，連連揮手：「蘭姐姐，蘭姐姐，我也要吃。」

兩只蟑螂須晃啊晃啊晃。

蘭姐姐忽然慌亂了身影，手上的盤子掉了下來。

她扯著大嗓門：「有刺客啊——」

？哪里有刺客？

我擔心李承澤受傷：「皇上，快跑，刺客可能是來刺殺你的！」

李承澤背著我就往御書房跑。

天刀汪汪狂吠。

蘭姐姐：「刺客挾持著皇上往御書房跑啦！」

我捏捏皇李承澤上的耳朵：「皇上！往翊坤宮跑！」

蘭姐姐：「刺客挾持著皇上往翊坤宮跑啦！」

我又捏捏李承澤的耳朵：「皇上！往天雅閣跑！」

蘭姐姐：「刺客挾持著皇上往我這里跑啦！」

李承澤把我放下來：「有沒有可能，你就是那個刺客？」

哦，對哦。

「刺客！放開皇上！」

侍衛把我們包圍了。

20

我舉起我的八條蟑螂腳投降。

侍衛長大喊：「蟑螂！是蟑螂！蟑螂成精！快打蟑螂啊！」

李承澤佯裝鎮定：「咳咳，這是朕和情美人的夫妻情趣。」

侍衛長又問：「我見的那個刺客，穿的不這樣啊？」

我弱弱出聲：「萬一，以后有刺客穿成這樣呢？」

李承澤幫我找面子：「這蟑螂，不可愛嗎？」

侍衛們連連附和：「可愛捏，可愛捏，可愛得很捏。」

21

在這之后，我跟李承澤的關系愈發曖昧微妙。

他特意向丫頭小翠詢問我的喜好，命人備好我喜歡的奇裝異服、珠寶首飾、餐飲美食。

知道我喜歡新鮮玩意兒，又請來西域的舞蹈班子、民間的雜技演員，在宮內熱熱鬧鬧舉行集會。

每至傍晚，我們兩人一狗，四處遛彎，每逢蘭姐姐之處，還跟她特地討點吃食，邊吃邊走。

待到辰時，我伴他于案牘兩側，陪他批改奏折，整理書冊至夜色漸深。

皇上自小孤獨，身受詛咒，肩負國家大任。

我身邊只有師父和幾個師兄弟，從小刻苦訓練，承擔殺死魅魔的使命。

為何，偏偏是我們呢？

或許是我們太過相似，我的目光總是時不時地落在他的身上。

而后整個人融化在他的溫暖笑意里。

我們東一句西一句地瞎聊，然后總是以歡樂的笑聲結尾。

我對他說：「在臣妾家鄉那邊，月色很美，可表達男女愛慕之情。」

他看著我飛揚的發絲，說：「是啊，月色很美。」

我為他寫了很多情書，平淡的、熱烈的、嬌羞的，藏起來，不給他看。

偶爾偷偷潛入他的夢境，跟他說上一百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