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外祖母說得都對，可我心里偏偏就覺得不舒服。

「我覺得那兩個孩子不是他的。」

外祖母只是略微思索了一刻，就接著說道：「能勞動二爺出手相幫，只怕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的了。」

「你不舒服的點就在這里，你覺得不被信任，他隱瞞了你，是不是？」

我的心一下子被外祖母擊中。

二爺或許是愛我的，只是他沒有把我放在和他對等的地位。

他默默地解決好所有事情，什麼也不告訴我，在他眼里，我就像是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孩子，而不是和他同舟共濟的妻子。

「令儀，二爺也是第一次做人夫君，你覺得他做得有讓你不滿意的地方，你要說出來。」

外祖母的一席話讓我醍醐灌頂，我顧不上其他。

我抱了外祖母一下，便往二爺居住的客房跑去。

到了門口時，看著屋內熄滅的蠟燭，我反而有些怯懦。

等明天再說吧！

我剛轉過身去，身后就傳來了房門打開的聲音，二爺把我騰空抱起放到床榻上后，用手細細地擦去我腳底的塵土。

「地上涼，下次要記得穿鞋。」

我忍不住問道：「梁彥生，你到底是把我當女兒養，還是當妻子？」

二爺手上的動作一頓，他驚訝地看著我。

「令儀，我癡長了你許多歲，便不自覺地想要多照顧你一些。」

15

「可是，我是你的妻子。你什麼都不和我說，讓我覺得自己很失敗。」

我垂下頭，做好了被二爺反駁的準備。

可他只是把我抱到他的腿上：「好，我一件一件地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我都告訴你。」

第二日，從我歸家后，一直對我不假辭色的表哥，一反常態地湊了上來。

我以為他找二爺有事，便主動走開，給二人創造談話的機會。

「令儀，我找你。」

我驚訝地回頭望過去，二爺面上不顯，握著我的手卻下意識地收緊。

「回去好好過日子，要是實在過不下去，你還有外祖母，還有我。」

我笑著點了點頭，應下他的好意。

回程的馬車上，二爺淡淡地問道：「我記得你那個表哥還未曾娶親？」

「是啊，外祖母給他相看了許多次親事，可他偏偏每樁都能挑出不滿意的地方，硬生生地拖到現在。二爺，可是有合適的人選，要介紹給表哥？」

二爺笑著搖搖頭，神情有些無奈：「令儀，我只是有些嫉妒。他拖到這麼大還不成親，心里沒有鬼才怪了！」

我好奇地問道：「那你呢？你這麼大年紀才成親是因為什麼？」

二爺伸手把我按在他的胸前，我能夠聽到他胸膛的跳動。

「年少時，志不在此，一心想著登科及第；后來，等我覺得是時候該成婚時，因為那兩個孩子名聲壞了，滿京城沒有哪個閨秀愿意嫁給我。」

「再后來，我又覺得就這樣自己一個人也挺好，也就歇了成婚的想法。」

我喃喃地說道：「那為什麼又突然求旨娶了我呢？」

「我以為只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的記憶應該在我的腦海中模糊了。可她哭鬧的樣子在我的腦海中還是那樣鮮活，我想有她在身邊的日子一定十分有趣。」

二爺環過我的背，握住我的手：「顧令儀，我可能比你想得還要喜歡你。」

我忍不住掙脫二爺的手，摸了摸燙燙的臉頰，那一刻心里的歡喜不似作假。

「梁彥生，我也喜歡你。」二爺這麼好的一個人，我想，沒有一個人能夠忍住不愛他。

二爺沒想到我會這樣直白地表達愛意，他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驚喜。

他親了親我頭頂的秀發，聲音有些愉悅：「你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可我知道誰也走不進你的心里。」

「令儀，我很高興，很高興，很高興……」

二爺有些失態：「我年少時二叔公夸我讀書好，后來果真如他所說，我連中三元，成了天子門生。那時候，我覺得不會再有比這個更讓我高興的事情了！」

「再后來，我受陛下委派，年紀輕輕做了兩江總督，可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那時真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

「但這些都沒有與你成婚，親耳從你口中聽到喜歡我來得讓我高興。」

我從來沒有從二爺的口中一次性聽過這麼多話，他絮絮叨叨地和我說著年少時的事情，做的文章被先生夸獎了，還有年少意氣風發時鬧的那些笑話。

他想把我所有缺失的往事說給我聽，直到我有些困頓了，他都還有些意猶未盡。

「令儀，我真希望我晚生十年。和你正當齡，在所有人的祝福下風風光光地娶你進門。」

16

和二爺心意相通后，沒多久我就懷了身孕。

四下無人時，祈安有些敏感地問我：「母親，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早已從二爺口中得知這個孩子身世可憐，我怎忍心看他難過。

我把他抱在懷中：「不是的，我們祈安是個好孩子，母親會一如既往地喜歡你。弟弟妹妹不會分去母親對你的愛，只會多一個人和母親一起愛你。

」

「母親，我可以叫你娘嗎？」祈安叫了這麼久的母親，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我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