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雖然嘴上說著煩，但那滿臉笑意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太子恭謹地起身行禮，應了聲是。

陛下眼看著目的達成了，也不多留。

我和二爺又略坐了一會兒，皇后給了豐厚的賞賜，這才肯放我們離開。

太子和太子妃一并告辭。

太子言笑晏晏地向二爺致歉：「太子妃行事無狀，我替她向梁大人和梁夫人道個歉。不管怎樣，我們終究是一家人，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是不是？」

姐姐在收到太子的眼神后，不情不愿地說道：「令儀，都是姐姐不好，忘了你有腿疾了。」

二爺冷笑一聲：「既然太子妃都沒有個當姐姐的樣子，又何必談什麼一家人。」

太子和太子妃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二爺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轉身帶我離開。

「這樣會不會不好？他畢竟是太子。」

二爺摸了摸我的頭發，淡淡地說道：「太子又如何？」

宮中沒有秘密，聽說我們前腳剛走，后腳太子就甩了太子妃一巴掌。

礙于侯府的面子，太子還是給姐姐留了一份臉面，雖然不再去太子妃房中了，但還是給了她太子妃應有的體面。

但隨著父親被陛下罷官的消息一出，太子似乎再也無所顧忌，把姐姐禁足了。

東宮中，誰人不知太子妃被太子厭棄，娘家又敗落了。

似乎，人人都能踩她一腳。

起初，也只是苛待些她的衣食住行，可等著太子宮中姬妾接連懷孕。

宮中不知為何，竟傳出了太子妃謀害太子子嗣。

要不然，那麼多年，東宮怎會一直無所出。

偏偏太子妃前腳被禁足后，后腳姬妾們就接二連三地懷孕。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這個流言越演越烈，太子妃在宮中的地位愈發微妙。

母親忍不住前來尋我：「她是你姐姐，你總不能看著她去死吧！」

我忍不住提高音量：「母親，她是太子妃，我如何能管得了她。」

「你怎麼管不了，她落得這個下場，還不是你害的。」

「是我讓她殘害太子的子嗣？」

「我不管，你要是不幫你姐姐，我就打死你這個不孝女。」

母親話音剛一落地，就聽到了隔壁椅子摔倒在地的聲音，緊接著二爺就出現在這間屋子。

他看著母親，不含一絲感情。

母親顫抖著站起身，討好地說道：「令儀從小就調皮，我嚇唬她習慣了，不是真的要打她。」

「令儀腿部有舊疾，不宜招待岳母，恕我不送了。」

母親哪還顧得上救姐姐，二爺的眼神如同凌遲她一般，她一刻也待不住，匆匆離去。

看著母親滑稽的背影，我展顏一笑，二爺走過來抱住我，珍重不含有一絲欲望地親了親我盤起來的頭發。

「令儀，你心中有我嗎？」

我的身子一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隨著時間的流逝，二爺環住我的胳膊越來越松，他閉眸片刻，松開了我。

「令儀，不必等我了！」

二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13

晚上，似乎是看我興致不高，祈安一直不肯離開。

我蹲下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祈安以后還要長高高保護母親呢，不早早睡覺怎麼長高高？」

祈安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

外面打更的聲音響起，已經子時了，二爺還沒有回來。

我站起身，手腳都有些麻了。

翠荷擔憂地扶住我：「夫人，要我去前院打探打探二爺回來了嗎？」

我搖搖頭，二爺下午分明已經說清楚了。

「翠荷，不等了，熄燈睡覺吧！」

第二日，第三日，我都沒有見到二爺。

母親傳來消息，太子的表弟被二爺杖殺，姐姐在東宮的日子越發艱難。

他們到現在還以為，我會顧及那一點微薄的血脈之情。

不過，二爺這是真正和太子唱反調了。

我有些擔心梁家現在的處境，不管怎樣，太子始終是原后嫡子，是陛下看重的繼承人。

我害怕二爺在這件事情上失去了理智。

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我左思右想也沒想明白二爺的想法。

「翠荷，去前院看看書墨在不在，在的話，請他過來一趟。」我沉吟了一下，「要是他不在，你就請方先生來一趟。」

翠荷以為我要請二爺回來，興高采烈地往前院去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忍心打破小丫頭難得的好心情。

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就像撿到錢一樣高興，翠荷是這樣，書墨也是這樣。

「夫人，您找我？」

「我想問問太子表弟的事情，二爺是怎麼想的？」

書墨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似乎沒想到我找他是為了這件事，支支吾吾半天冒出了一句：「二爺的事情我一個下人怎麼能知道，您要是想知道，不如親自去問問二爺。」

書墨的嘴里是問不出什麼了，我擺擺手讓他回去。

翠荷在一邊問：「要我去請方先生過來嗎？」

方先生是二爺的幕僚，書墨嘴里都問不出什麼，方先生就更不會說了。

算了吧，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何必去做那杞人憂天的事情呢！

因為這兩天憂慮太子的事情沒有睡好，想明白了以后，我早早地睡下了。

半夢半醒之間，我忽然感覺一雙冰涼的大手在我的身上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