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著他有些疑惑：「高興什麼？」

「高興我的令儀是個生氣的小老虎，沒讓自己吃虧。」

聽完二爺的話，我有些不自在：「你都知道了？」

「我的令儀生了一副伶牙俐齒，連一向難纏的母親也在你這里栽了跟頭，我如何不知。」

聽著二爺夸張的稱贊，我的心里并不像面上一樣平靜。

我能夠和婆母在爭執中占據上風，不是因為我這個人厲害，而是二爺，是二爺給了我底氣。

我知道他一定會站在我這邊，所以才敢有恃無恐地不給婆母面子。

我有些愧疚，抬手握住他寬大的手掌，展顏笑道：「謝謝二爺。」

二爺同樣反握住我的手：「令儀，我很高興，很高興你能夠這樣信任我。」

一向穩重的二爺，此時說起話來卻有些顛三倒四，手背上的青筋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我突然感覺自己很幸運，嫁給一個這麼好的男子。

我想，從今以后，拋下過往，和二爺好好過吧！

這麼好的二爺，我想總有一天我會愛上他。

我吸了一口氣，準備把自己的心事說給他聽。

院外，卻突然傳來了小廝的聲音。

原來是婆母聽到二爺回來，沒有第一時間去看望她，鬧起了脾氣。

「太太說二爺再不過去，太太她就要懸梁自盡。」

二爺聽后神色倒是沒有什麼波動，他幫我掖了掖被角，叮囑我好好吃飯，不用等他回來。

走出幾步后，他又轉身回來吻了吻我的臉頰。

那一吻好像吻到了我的心上，吻得我心癢癢的。

用過飯后，我強撐著精神等了許久，二爺都還沒有回來。

我索性就不等了。

半夢半醒之間，我好像聽到二爺脫衣上床的聲音，接著我就落進一個略有些涼意的懷抱。

聞著二爺身上的文竹清香，我挪動腦袋，在他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我想把那兩個孩子接回府中。」

9

二爺的一句話打破了我所有的瞌睡，我睜著眼沒有動，心卻一下子涼了半截。

「這兩個孩子由祖母照料，不會麻煩到你的面前，你就權當沒有這兩個孩子，好不好？」

聽著二爺小心翼翼詢問的聲音，我一陣茫然過后，又覺得自己下午的想法實在是可笑。

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二爺放心，孩子是無辜的，我即使做不到對他們視如己出，也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嫡母。」

二爺摟著我的手臂收緊，他嘆了一口氣，用下頜蹭了蹭我的頭發，相對無言。

二爺還是每日回來，我也還是每日給他留燈，可我們之間終究是不一樣了。

我給自己戴上了一個假的面具，我對他的那些好不再是發自真心想對他好，而是像從前一樣盡一個妻子的本分。

第三日，我見到了那兩個孩子，粉雕玉琢的一對姐弟。

婆母一見到他們就親熱地把他們摟進懷里，一口一個好大孫地叫著。

兩個孩子陡然見到這麼多陌生的人也不害怕，乖乖巧巧地稱呼，一時間眾人皆都喜笑顏開。

等到我面前時，或許早有人叮囑過他們，兩個孩子都有些拘謹，稱呼了我一聲「母親」。

盡管心理上我有些沒有辦法接受，但我知道這兩個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我笑著應了下來，拿過丫鬟手中準備好的見面禮遞給他們。

大嫂瞄了一眼金燦燦的首飾后：「老二家的，倒是大方。你大哥要是給我領回來這麼大的兩個孩子，我可受不了。」

我噙著笑容，挑眉看了大嫂一眼：「大哥一向敬重大嫂，想必是萬萬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大嫂略帶得意地點點頭：「那是當然了，回頭我也讓你大哥勸勸老二。」

聽著大嫂不過腦的話，我倒是沒有多生氣。

她就是喜歡顯擺一下自己的優越感，人倒是不壞。

婆母重重地摔下了茶盞：「你和老二結婚都這麼些日子了，肚子還不見動靜？」

婆母是繼母，雖然是親姐姐的孩子，但婆母一向是對大哥大嫂房里的孩子不上心。在婆母心里，只有二爺是她的親生孩子，二房的孩子才是她真正的孫輩。

「夠了，都給我閉嘴。」上頭的祖母發話了，她招招手讓兩個孩子坐到她身邊。

然后抬頭看向房外：「你還要在外面站多長時間？」

我疑惑地望過去，二爺穿一身月牙色的袍子，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像是一塊由內而外散發出溫潤氣息的古玉。

不過，此刻他沉下臉來倒是格外嚇人。

也是，久居高位，如果只是溫文爾雅如何服眾。

他先是向長輩行了禮，然后坐到我的身邊，對祖母身邊的兩個孩子視若無睹。

祖母絮叨著問兩個孩子一些小時候的趣事，我則看著窗外枝頭上嘰嘰喳喳的鳥兒，怡然自得。

等我回過神來時，面前就多了一小碟子干果，剝得干凈又完整。

我抬眸看向二爺，他一邊在向祖母回話，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

各色干果堅硬的外殼，在他手里就像一個紙殼子一樣，輕輕一捏就破了。

這時，婆母陰陽怪氣地發話了：「我生他養他這麼大，也沒見過他這樣伺候過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