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是。
所以那次來月事,顧承言抱著我,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驚叫著大喊:「來人,請大夫,請大夫。」
我迷迷糊糊地不解他為何慌成這樣子。
只感覺屁股濕漉漉的。
他手里有血。
「三爺,您受傷了?」
「是你。」
我愣了愣才明白過來:「啊,是月事來了。」
「……」
這尷尬的。
不過顧承言倒是狠狠松口氣。
沉著臉去洗手,沉著臉回屋子,等我收拾好出來,他才溫聲問:「肚子可難受?明日我問問廖神醫,需要注意些什麼?」
「不吃生冷油膩,好生歇著就成,我也沒有腹痛難忍,就是墜墜地難受,熬過這幾日就好。」
顧承言將我抱在他懷中,幽聲道:「剛剛嚇壞我了。
「好端端地摸到一手血,我真怕……」
「怪我不好,沒有做好措施。」
「與你何干,這種事情你也是第一次。再說你還小呢。」
其實也不小,我已經十六歲了。
有些姑娘可能已經做母親,我與顧承言還未圓房。
他一直覺得我還小。
那就讓他這麼覺著吧,他身子也沒養回來,再等一年半載,再圓房也不遲。
我們都抱著為對方好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
奶娘早幾年把我照顧得極好,回王家雖然過了幾個月苦日子,但也轉瞬即逝。
嫁給顧承言后,日子更是瀟灑快意,身子骨是極好的。
所以等月事過后,我又生龍活虎給廖夫人種她到處弄來的藥草。
她也不太像中毒之人,每日開心快樂,還問我要不要學醫,跟著她制毒。
我搖搖頭。
認識些藥草,知道藥性就很好了。
我每日已經很忙,再也分不出時間來。
等到六月份,顧承言的毒徹底解去,廖神醫說吃些滋補的藥湯養上一年半載就健健康康。
我高興得直落淚。
顧承言溫柔地擦掉我臉上的淚水。
問我想不想回京城去?
我并不太想,在滇南還是很快樂的,回去后條條框框很多。
「那我們在滇南住到來年開春,一為養身體,二為話本子下卷也該寫起來。
「等到來年,我回去拜訪那些隱士大儒。
「走過一趟官場,跌落神壇,我發現人生不止做官一條路。」
很快地,顧承言的話本子就流通起來。
尤其得知是他所寫,短短時日風靡全國。
無數人都在等著下卷。
掌柜派人來滇南,說他收到的信函都快堆滿幾間屋子,問顧承言什麼時候能出下卷?
最最主要什麼時候分銀子,實在是太火爆了。
那些學子人手一本,若沒讀過此書,恥于與之為伍。
更有不少落榜學子,紛紛效仿,決定再潛心苦讀三年,三年后再考一場。
人人都在議論顧承言,人人都夸顧承言。
自然也有人說他娶了個好娘子。
夫貴妻榮便是如此了。
廖神醫每日都來問顧承言,下卷什麼時候出?
他算是除去我與清越外,最先知曉后續發展的人,那個得意勁就別提了。
也不知是誰泄露了我們的行蹤,竟有人帶著厚禮來到滇南,送上帖子拜見顧承言。
他拒絕了。
無論是誰來,一律不見,禮一概不收。
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如今慢慢拿起劍來練武。
他原本是會武功的,騎術也很好,只因為中毒,這些都丟下了。
如今再次撿起來,一開始幾日確實艱難,但他咬牙堅持下來后,漸漸得心應手。
那翩翩風采,玉樹臨風的樣子,真是讓人入迷。
送帖子的人,漸漸多了女子,各種馬車停在院子外,個個香飄四溢。
四月為此惱火不已。
「夫人,您就沒什麼感覺?她們一個個盯著咱們三爺,您就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若他顧承言要拋棄我,我也不會賴著他,更不是非他不可。
誰讓他一開始就教我,女子當自強不息,自尊自愛。
愛他之前,我更愛的是我自己。
他愛我,待我好,我自然也愛他,待他好。
他要是變心了,我也會毫不猶豫收回我的情意。
我會種藥草,天大地大,總有我安身之處。
我再也不是那個被關在院子里,被安排與庶女同住一院的王榆晚。
世人常說鳳凰浴火重生。
我雖比不得鳳凰,但我亦在漸漸成長。
我識字,我認得草藥,更會種花草,我會做簡單飯菜,亦會一點點簡單針線活。
我并不比誰差。
所以她們看上顧承言,是她們有眼光,畢竟他本來就很優秀。
當然,我亦不會主動把人送出去,認什麼姐姐妹妹,把禍頭往家里帶。
那些給我的拜帖,我亦是一概不理,人一概不見。
倒是不承想,顧承言比我還急躁。
「我們該離開了。」
夫唱婦隨,他說走,咱們就走。
他要拜訪隱世大儒,我亦要去品各地美食,聽各地風俗人情。
他要往前走,往高處走,我可不能原地踏步,該努力拼搏的年紀,不要坐享其成,更不要坐井觀天,得過且過。
我知曉有人說我命好,嫁給了顧承言,妻憑夫貴。
也有人說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那些不過是羨慕、嫉妒之余,拿我沒辦法,言語中傷。
我不會跟這種人去計較,更不會因此而難過。
她們求而不得的男子,夜夜睡我身邊,寵我、愛我,我該大度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