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高深的樣子。
但我知曉顧承言高風亮節,才不屑做那等行賄、蠅營狗茍之事。
我以后也要像他這般做人,做事。
心胸開闊,不屈不撓,心存善念。
吃過喜宴在小鎮住一晚,顧承言說要去一個縣城拜訪他的同窗。
這同窗當初與他私交甚厚,考取功名后,謀了官職,被皇上派到縣城做縣令。
我從他的言語間,能聽出他對曾經的懷念,對這友人的牽掛。
「三爺。」
「嗯?」
「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顧承言愣了愣后笑著揉揉我的頭。
「我們家榆晚,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姑娘。」
我哪里特別?
像我這樣子的姑娘多了去了。
只不過是他給了我眷念,讓我一點點變得更好而已。
顧承言的友人該是個清官,因為他治理的縣城,從一踏入就感覺到不同。
老百姓也好,來往商販也罷,眼神里好像有光,對未來充滿希冀之感。
直到我們見到人。
對方一身衣裳半新不舊,書卷氣十足,瞧見顧承言,先是愣住,隨即紅著眼喊道:「明鈺兄。」
顧承言,字明鈺。
他又看向我,笑著問顧承言:「這便是弟妹?」
「正是內子,榆晚,這是韓大哥。」
我立即行禮:「見過韓大哥。」
韓縣令笑著拍拍顧承言的肩膀:「你小子好福氣。」
「弟妹,快里面請。」
韓縣令笑著請我們進去,又讓人去請他夫人。
「早時候給你寫了十幾封信也不見你回信,如今你愿意出來走走,四處看看,我總算能放下心來。
「咱們男兒本就該一腔熱血,豈能被一點點挫折打敗。四處走走,說不定際遇就來了,這世上能人異士多,有本事的大夫也不少。
「我早時候送京城去的那幾個不行,附近幾個縣城也派人去問了,恰巧你來了,我讓人去把他們都請來……」
「韓兄。」顧承言抓住韓縣令的手,「多謝。」
「你我之間,說謝就見外了。」
韓大嫂是個十分爽朗利索的女子,笑聲很大,笑起來格外溫暖。
「弟妹,來了就多住幾日,我帶著你到處轉轉。
「讓他們也好好聚聚。」
我第一次見顧承言侃侃而談的樣子,他不能喝酒,用白開水代替,與韓縣令一杯一杯地碰。
他明明沒喝酒,我卻感覺他好像醉了。
回客院的時候,他坐在輪輦上,清越推著他。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小聲問:「榆晚,你會離開嗎?」
「當然不會,三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離開他又能去哪里?
天大地大,我一個人無依無靠,能去哪里?
他也不是選擇過后,才將就的人。
而是所有的一切都要排在后面,他是唯一,是必須,是堅定不移的存在。
「我信榆晚。」
「必須信我呀。」
我只是沒有想到,韓大嫂把我跟顧承言安排在一間屋子。
「……」
我也不好去說,我與顧承言還沒圓房,我還是個孩子。
他又不是禽獸。
但顧承言說:「現在去與嫂子說,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晚上你睡床,我睡榻。」
「那不行,你身子不好,還冷不得,你睡床,我睡榻……」
只是榻一點不好睡,硬邦邦的,翻身都疼,還涼颼颼怎麼都睡不熱乎。
「三爺。」
「嗯?」
「我可不可以也到床上來睡?」
床內顧承言沉默良久,才低低出聲:「你過來吧。」
我立即抱著枕頭,拽著被子過去。
顧承言行動不便,自然不能讓他睡里頭,我自顧自地把床鋪整理好,鉆到被窩里,喜滋滋地跟他說:「三爺,您也早點睡。
」
后來很多年后,想起此時沒心沒肺的自己,都忍不住發笑。
我本就心寬,今日跟在顧承言身邊,又被照顧得很好,被他寵溺著越發無憂無慮,吃飽穿暖,開心又快樂。
自然很快入睡,且睡得香甜。
就是半夜的時候,感覺身邊暖和,睡著睡著,睡到顧承言被窩去了。
他把我推回自己被窩。
我迷迷糊糊地問:「三爺,是天亮了嗎?」
「還未,你繼續睡。」
「哦。」
小小年紀的我,哪里懂顧承言的睡不著呢。
等我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我也沒往心里去,讓四月打水給我洗漱。
四月小聲問:「夫人,您昨晚與三爺同床了嗎?」
「嗯。」
四月笑得很怪,我也不知曉她在笑什麼。
韓大嫂說帶我去逛街,我便把四月的怪異拋之腦后。
我們去逛街,顧承言不去,但是清越跟著出門,按照顧承言的意思,不能讓韓嫂子為我花錢,我也不能送她過于貴重的東西。
百兩下便是底線了。
喜歡什麼,可以買,但是得花自己的銀子。
我知道,韓縣令是做官的,但凡我與韓大嫂相互給對方買東西多了,指不定就會被人認為是行賄、受賄。
真是不容易。
韓大嫂顯然也知曉這點。
挑選東西的時候,不免嘆氣。
「嫂子,這樣也挺好,咱們堂堂正正做人,韓大哥官能越做越大,越走越高。」
「借榆晚吉言。」
對我來說,出門不一定要買東西。
能出門這里看看,那里看看,就已經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每一個地方都有屬于自己的風土人情,不一樣的語言風格,穿衣打扮。
這些我都不懂,韓大嫂小聲與我說,要注意什麼?縣城的人,他們忌諱什麼?
我們雖是路過,也該尊重別人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