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天說我真的長高了。

可沒想到我真的長高了，我都一米五五了。

我陷入沉默中，難道喪尸還會長高？

62

大姐姐帶著我去了那個實驗大樓。

走進去的一瞬間，似乎有什麼記憶在我的大腦里蘇醒。

無數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蜂擁而至，我捂住腦袋，感覺有些痛苦。

我似乎想起來了，阿祖曾經描述過這棟大樓。

他和喪尸小王都誕生于這棟大樓。

63

大樓里竟然還有一個南部女領主。

我嚇了一跳，末日科技已經發達到可以復活了？

大姐姐搖搖頭：「是她的孿生妹妹。」

咦？

南部領主妹妹轉頭，對著我們微笑：「我已經感覺到她的死亡了，我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找我的。可惜，我的實驗還是沒有成功。」

她按了一個按鈕，身后的玻璃頓時變得透明。

領主大佬站在里面！

我沖過去拍打玻璃，叫著領主大佬。

可他沒有反應，反而在不停嘶吼，如同……一只饑餓的喪尸。

南部領主妹妹：「他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是喪尸。可是我觀察過，剛變喪尸的人體態特征都還沒有消失，我想讓他們重新活過來。」

大姐姐：「活過來？是為了你那可笑的虛榮心，還是為了彌補你的良心？」

說話間，阿祖突然落在我面前。

我看到阿祖一怔。

阿祖看到南部領主妹妹一怔。

我從他的眼里第一次看到了恐懼。

他為什麼會恐懼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64

南部領主妹妹又笑著跟阿祖打招呼：「是你，好久不見，殘次品。」

阿祖被激怒了，上前掐住了她。

可她一點也不害怕。

阿祖氣到渾身顫抖，我有些擔憂地拉住他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平靜下來，他把南部領主妹妹放了下來。

他說：「我不會讓她死得太容易的。」

他把裝有喪尸病毒的針劑打進了南部領主妹妹的身體里，她在地上痛苦抽搐著，正在一點點變成喪尸。

可她，究竟是誰？

65

大姐姐告訴了我一切。

末日開始于喪尸病毒的蔓延。

而喪尸病毒就起源于這棟樓，或者說阿祖。

他們偷偷用活人做實驗。

然后他們發現了喪尸病毒。

病毒可以讓人變得強大，可也變得喜歡撕咬，并且會逐漸失去生命特征成為行尸走肉。

他們想用病毒來培養戰爭機器。

但是病毒在沒有實驗成功的時候就蔓延出去了。

66

實驗是在大樓某個實驗室偷偷進行的，可病毒卻蔓延了整棟樓。

大姐姐摸了摸我的頭發：「我是發現身邊人變成喪尸，才知道了這件事。為了拯救變成喪尸的人，我和其他同事也開始了研究。而你就是我們最成功的作品。」

我呆住了。

原來大姐姐一直都知道我是喪尸？

所以她是為了觀察我，才把我帶進基地的嗎？

南部領主妹妹聲音突然尖細起來：「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成功！」

大姐姐沒理她，繼續看著我說：「雖然你還不能說話，但是你的血液已經在緩慢流動，甚至在沉睡的時候已經有了心跳。你已經不再是真正意義上的喪尸了。」

南部領主妹妹：「不，成功的只能是我。」

她似乎已經瘋了。

我有些激動地拉過阿祖。

那阿祖呢！阿祖也可以和我一樣嗎？

大姐姐搖了搖頭：「你是在剛被咬的時候就被我帶走了。

而他，已經喪尸化太久了。一般的喪尸不會活太久，血液不再流動，他們的身體會慢慢腐化，直到再也動不了成為一副骨架。」

可阿祖作為喪尸已經活了三年啊！

「所以說，他是殘次品。一個腐朽得更慢的殘次品。」

我的心臟似乎抽動了一下。

阿祖摸了摸我的頭，安慰著我。

他說：「沒事，我早就習慣了。」

習慣了孤寂，習慣了沒有人能夠聽懂他的阿巴阿巴，也習慣了屈從喪尸本能。

67

末日在慢慢結束。

大姐姐的藥可以拯救那些剛剛變成喪尸的人。

只是后遺癥是只能跟我一樣阿巴阿巴。

我拉著阿祖有些開心，以后有更多人能夠聽懂他的話了。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給了我一個擁抱。

他握住我送給他的那一包口香糖，他說那是他做喪尸后收到的唯一的禮物。

他送給了我一只貓。

然后消失了。

聽說，當貓貓要去喵星的時候，會偷偷跑出家門，找一個角落默默地了卻最后的生命。

不知道喪尸會不會這樣。

或許，他又在哪里躲著等我，或許又在暗處偷偷看過我。

68

大姐姐成了英雄。

領主大佬服藥后成為了跟我一樣只會阿巴阿巴的喪尸。

他更精神了，每天晚上去瓜田能坐到天亮。

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或許很快，我們就會迎來新的未來。

大姐姐在表彰會上感謝了我的存在：「如果沒有小啞巴，或許就沒有我們的今天。」

我叉腰昂頭，當然，天不生我小啞巴，末日萬古如長夜。

【阿祖番外】

1

我是沉睡了一年的喪尸王阿祖。

我醒來的時候，天下大亂。

那些在我意識模糊間看到過的白大褂們急匆匆地逃走。

剩下來的，都是我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