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突然出來了,嚇死我了。」
沉影看向我,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的頸間,原來身子那麼冰的人呼出來的氣息也是熱的。
我有些不適,整個人又有些僵,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是蛇妖的緣故,總喜歡纏著人,想干什麼都隨他自己的想法,從來都不知道與人保持距離。
「你別老突然貼我身上來,男女有別,這樣不好。」
沉影聽了這句話似是有些不高興,不僅沒有把腦袋移開,還在我腮幫子那咬了一口。
「!」
我慌忙推開他,整個人都炸了毛,我整個人都仿佛抹上了胭脂,不說臉上,就連雪白的脖頸都染上淡淡的粉。
「你干什麼!突然咬我做什麼!」
我用力擦著被他咬過的地方,卻沒注意到他越發暗沉的眸。
「你是我的妻,為什麼不可以這麼做?」
我語塞,我是答應可以做他的妻子,但是在我報完仇之后啊!
「那是我報完仇之后的事情,在此之前我還沒答應做你的妻子呢,你不許再亂來了!」
沉影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居然在他的那雙黑眸中看出了幾分委屈。
他就站在離我一臂的地方,委委屈屈地看著我,整個人都顯出幾分頹廢。
「呃……」
我有些手足無措,我這是惹他傷心了?
「那個……你別不高興,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其實我不太習慣陌生人的觸碰,呃,你不是陌生人,只不過咱倆接觸時間有些太短,所以我才會……」
我越描越黑,看著沉影那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我真想抽自己的嘴。
「沉影……」
沉影沒等我說完,身影一閃,化作一縷黑氣從窗縫鉆了出去。
我有些后悔,沉影他看起來沒太接觸過人的樣子,估計對男女之間的分寸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況且他還認為我是他的妻子,所以才會那樣對我。
我嘆了一口氣,只能繼續翻找證據,等找到之后再去找他。
我對顧入微書房的布局很清楚,包括哪本書該擺在哪,挪動哪本才能打開暗室的門。
里面收著這兩年來我為他殺的那些大人寫與別人的信,我每回殺了他們之后,都會翻找一下他們的書房,每個犄角旮旯我都不會放過,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墻上的磚頭我都會挨個敲一敲。
有時收獲頗豐,有時只有零星一兩件,顧入微每回要我殺人都會提前好幾日與我說那人怎麼苛刻百姓,怎麼阻止他為百姓謀福祉。如此給我洗腦四五日,我便信了我殺的那人,是個十惡不赦的貪官。
可是在刺殺許大人之后,我開始反思,我之前殺的人,真的都如顧入微所說那麼十惡不赦麼?
我開始懷疑那都是顧入微編出來的,一想到這,我的手隱隱發抖,我從前那般助紂為虐,和顧入微那個畜生有何區別?
指尖刺入掌心,我甩開那些念頭,取了些要緊的證據,又將提前偽裝好的信封放到里面。
如今我只有扳倒顧入微,讓他在天下人面前認罪,他受到應有的懲罰,才能讓自己贖罪,讓那些被我殺害的大人安息。我不求他們在天之靈能夠原諒我,只希望他們看到顧入微結局凄慘,能放心去投胎。
至于我,往后余生一輩子都生活在那深坑之下,為蛇妖繁衍子嗣,不知這懲罰夠不夠。
我從暗室中出來,將所有的書都擺回原位,檢查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后,我打算離開,誰知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我大驚,連忙找地方躲藏,但那人動作太快,門已經被推開。
就當我以為我會被發現的時候,沉影不知從哪躥了出來,帶著我躲入一書柜夾縫。
我被他緊緊禁錮住雙手,雙手高舉過頭頂被他一只手握住,我睜眼瞪他,這是什麼鬼姿勢?!
沉影很高,高得我站直了身子頭頂連他的脖子都沒到,我的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他發達的胸肌,我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不等我害羞,房內的火燭被亮起,我心中的小鹿瞬間被一股恐慌踢了出去,怎麼辦,顧入微如果過來這邊,他一定會發現我們。
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緊張,沉影低沉的嗓音響起。
「別怕。」
好吧,我聽完這句話更怕了。
我艱難地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眸子,沒辦法這夾縫太小了,我動動胳膊都很艱難,瞪圓的雙眼中只透露出一個意思。
別說話!
沉影看起來又有些委屈,他可憐巴巴地說道:
「他聽不見。」
我沒有理會他,聚精會神地看向夾縫外面,聽著顧入微的腳步聲距離這里有多近。
沉影看我不理他,另一只扶在我腰間的手用力捏了捏。
「!」
我差點笑出聲,天知道我有多怕癢,腰間的軟肉簡直是我的逆鱗!
在我笑出聲之前,我將臉埋進沉影的胸前,張嘴死死咬住他的衣服,沉影的身子抖了一下,我沒有注意,因為我現在的注意力全在憋笑上。
腳步聲漸近,我知道是顧入微過來了,我甚至不敢轉頭,只敢用余光去瞥夾縫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