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若是你解救了百姓，贏得了民心呢？」

「太平盛世，需要的是一個仁慈的君王，而非一個只會剝削百姓、不懂人間疾苦的暴君。」

宋毓澤聽到我的話后，受到了莫大鼓舞。

從前帝師嫌他笨拙，皇帝罵他廢物。

只有我，給予了他肯定。

宋毓澤激動地抱起我，激動道：

「宜恩，我能有你真是三生有幸！」

「等我坐上了那個位置，一定要與你平分天下！」

平分天下？

不。

我要的是整個江山。

許是言語都無法表達他的喜悅之情，宋毓澤直接抱著我轉起了圈。

轉得我頭暈目眩。

實在是忍不了了，輕拍宋毓澤的胳膊，催促：

「你快放我下來！」

宋毓澤傻愣愣地，「哦」了一聲，放下我。

「那我先去收拾行囊，盡快私訪江南，暗中調查這些事。」

「去吧。」

我無所謂地揮了揮手。

宋毓澤步履輕松地往外走，突又折返，道：

「宜恩，孤說真的……」

「等孤回來，咱倆好好過。」

話落，飛快往我紅唇上輕啄了一口，然后跑了。

這一幕恰好被藏在拐角的李景予撞見，他酸溜溜道：

「姐姐，你變心了。」

我摸了摸他白嫩的臉頰，哄道：

「乖。」

「我和他逢場作戲呢，和你才是真玩。」

22

李景予瞬間喜笑顏開：「我就知道，姐姐最愛的人還是我！」

我哭笑不得。

他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見縫插針地向我表白。

少年的眼神熾熱直白。

一雙亮晶晶的黑眸里，充滿了對我的情意。

被他這麼注視著，饒是我活了兩輩子，也受不住。

臉紅了。

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一聲，拉回花癡中的李景予，正色道：

「說正事。」

「你知會宋路昭，讓他搞快點。

」

「好的呢，姐姐。」

李景予很乖很聽話。

將我說的話奉為圣旨。

命令一下，他即刻照辦，半點都沒耽誤。

可就在他要跨出門檻之際，學宋毓澤搞突襲，在我唇上啄了下。

待我反應過來，李景予已經站在一步之遙，低聲道：

「姐姐，我重新蓋章了喲。」

「你是我的。」

我想起前世。

為了幫助宋毓澤獲取民心，我以他的名義建立了福育堂。

專門救濟那些無家可歸的乞兒。

供他們吃住、讀書、學藝。

李景予便是眾多乞兒中的一個。

因他天資聰穎，我便對他關照了些。

就因為這個，他成了皇后陷害我的犧牲品。

后來因被李夫人發現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幼子，撿回了一條天命。

若是就此與我劃清界限。

他原本是可以活的。

可他沒有。

不自量力地闖入宮廷，想救我走。

結果死于亂箭之下。

所以，重生后的我找到了李景予，這次將他養在了身邊。

并在嫁入東宮前，送他回親生父母邊。

望他這一世平安喜樂。

可是沒想到，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追隨我。

踏上了這條九死一生的路。

單憑這些，就夠我縱容他「為所欲為」。

23

翌日，宋毓澤出發去江南。

我送他到城門口。

分手前，他眷戀不舍，說了許多情話，最后止于他遞給我的一塊墨綠色的——

麒麟玉佩。

——我尋覓許久的東西。

傳聞，開國皇帝李太祖，曾秘密訓練了一支精衛中的精衛。

個個都身懷大能。

以各種身份藏于林、隱于市。

只聽命于持有麒麟玉佩的人。

麒麟玉佩本該隨著國璽，成為帝位傳承的信物。

但先帝昏庸，苦求長生之術。

曾導致五年動蕩。

也是在那場混亂中，麒麟玉佩不翼而飛，流落民間。

多方勢力私下尋覓。

后被文家門生找到獻于皇后。

皇后直接給了宋毓澤。

千叮嚀萬囑托，定要存放好，關鍵時刻可救命。

如今，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東西近在眼前。

我激動到喉嚨干澀，佯裝玩笑問：

「這是什麼？」

「你給我的定情信物麼？」

聽到「定情」二字，宋毓澤低落的心情明媚起來，抿唇羞赧笑道：

「你要這麼想的話也可以算是。」

緊接著，他附耳過來和我說了麒麟玉佩的用處。

我聽后大驚，忙將玉佩塞回他手里，推辭：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可要不得！」

「不，你得要。」

宋毓澤肅了臉色，鄭重地將玉佩放回我掌心，再合攏五指，道：

「小宜，我離開的這段日子，還需你留守京城幫我周旋。」

「我怕他們會對你不利。」

「你拿著它我也能安心幾分。」

「可是……」

我仍在猶疑。

宋毓澤道：「你要是真覺得不安，那就等我回來再還我，如何？」

這一次，我思慮許久，終于點頭說：

「好。」

最后，他留下一句「等我回來」，便再無遲疑，策馬離去。

我目送著浩浩蕩蕩的長隊消失在路的盡頭。

心情激蕩。

重逢？

我也很期待啊。

屆時，我們一君一罪奴，該是何等驚喜的場面呢？

24

回宮后，我先去了坤寧宮，向皇后稟報太子去往江南的事。

皇后聽后大怒。

一個硯臺砸了過來。

她怒道：

「張宜恩，誰準你攛掇太子下江南的？」

「你可知江南世家林立，關系錯亂，一不小心就會被咬下一塊皮！」

我不避不閃，任由硯臺砸在我額上，破皮出血，冷靜回話：

「母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倘若太子殿下能拿到他們買賣婦孺、貪污受賄、結黨營私乃至通敵叛國的罪證，不僅可以將他們連根拔起，還還了百姓清明，順帶拖昭王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