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給程啟干了多少?」
我接過藥箱打開,眼睛從一匹之價不下百金的月影紗瞟到放在桌面的艷紅如血的鴿子血寶石,又靠在粟玉枕芯蜀錦靠枕上動了動找到了個舒服的位置。
我心虛地絞了絞手指。
「嗯……就左丞相。」
童燃握了握別在腰上的劍。
「還!還有劉尚書張侍郎孫御史王小將軍……等。」
朝廷亂不亂,程啟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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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開方才潦草包扎的衣料,露出潔白的腰身。
童燃看見我的傷口后蹙了蹙眉:「左丞相有那麼難辦?」
「他帶的人有些厲害。」我不在意地清理著傷口的血污。
童燃看了看又轉身走向窗背對著我,輕輕開口:「是我給你的傭金不夠多嗎?」
我頓了頓,無比真誠地開口:「我給您干活,不是為了錢。」
童燃嘲諷道:「為了易亭軒?」
我老臉一紅:「為愛發電。」
「何意?」
話本上看的,雖然我也不曉得是什麼意思,但是就是感覺用在此情此景正合適。
「意思就是,」我饞你身子。「為您干活心甘情愿不求回報。」
我的馬屁顯然對童燃很受用,受用到人都不說話了。
隔了半晌。
「快處理一下傷口吧。」
撒藥的手一頓,我看向童燃的背影,長發半束,余下的墨發隨意披散在紅袍上,白玉腰帶束著窄窄的腰身。
今天晚上的童燃老大莫名的溫柔。
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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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嘴,三兩下纏好繃帶。
「好了。」
童燃轉過身走到我跟前,俯身抬手擦了擦我臉上被濺到的血污。
「程啟是不是讓你殺了我?」
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童燃的語氣很平淡,眼眸微垂讓人看不清情緒。
「你怎麼選的?」
這題我會。
「易……」童燃抬眸。「一定是老大您啦。」
童燃哼笑一聲直起身。
我后背出了一層薄汗,這要是答不好不得掐死我啊。
「程啟,不用殺他了。」
我疑惑抬頭但是刺客不能多嘴:「明白。」
童燃挑眉:「你明白什麼?」
「您跟程啟相愛相殺。」
我想了想又補了一句:「現在又下不去手了。」
童燃瞟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轉念一想,不用殺程爸爸了,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只需要刺殺皇帝……八十萬兩銀子?!
童燃我愛你。
程爸爸我愛你。
狗皇帝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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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美滋滋地思考著有了八十萬兩和易亭軒之后的神仙生活。
童燃似是有讀心術般地瞟了我一眼:「殺李時不急,你先養好傷。」
我看了看腹部的繃帶,不以為意。
當年跟著女俠闖蕩江湖四處流浪的時候,這種傷就是家常便飯,身子早皮實了。
「還有,少去易亭軒。」
我乖巧點頭:「遵命。」
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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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燃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我,甩袖走了。
我看著童燃的背影瞇了瞇眼。
他跟程啟一定有事。
至于是什麼事,就考驗我的專業能力了。
一個好探子不一定是好刺客,但是一個好刺客,一定是個好探子。
我摩拳擦掌,打探童燃老大,刺激。
但是今天晚上還得好好逍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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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易亭軒依舊燈火通明,臺上的公子撫琴吹簫,臺下一片尋歡作樂,對詩飲酒,韻雅趣幽。
我倚在欄桿處沖臺上吹了個口哨,臺上的公子看見我后沖我淡淡一笑。
我高興得又叫了兩個公子去了二樓雅間。
一開門,撞入了一雙妖艷的桃花眸。
嚇得我把門重重一關。
我一臉嚴肅地回頭沖兩個公子說道:「你們先忙,這屋里有臟東西,我解決完再找你們。」
兩個公子一臉驚恐地走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地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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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門縫中探出頭:「老大,晚上好呀~」
「我就是來視察一下有沒有人消極怠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哈,老大您慢慢玩。」
說完我就把頭縮了回去,剛要關門,就聽見童燃平淡的語氣。
「滾回來。」
沒招了,我苦著臉進了屋。
童燃抱臂坐在軟椅上,瞇著眼睛勾起嘴角。
「臟東西,嗯?」
「嗨呀,這不是打發人的借口嗎,要是讓人知道您大半夜出現在這,造謠說您是斷袖可怎麼辦。」
童燃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我一擺手:「不用謝,咱倆誰跟誰。」我邊說著邊拉開了童燃旁邊的椅子坐下,動作行云流水,好像這樣就能掩蓋我的心虛。
不對!我心虛個什麼勁!
童燃已經把易亭軒送給我了,那我來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差點就被他帶跑了,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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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明白了之后就硬氣了起來,我轉頭就想跟童燃理論一番。
然后我瞥了一眼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我錯了。
好可怕。
「對不起老大,我錯了。」
「錯哪了?」
「我不該說您是臟東西。」
「還有呢?」
「我不該在您走之后來易亭軒。」
「還有。」
「還有啥?」
……
「你……至少在認錯的時候看著我吧。」
二樓雅間正對著一樓的臺子,從打開的窗口可以將臺上的表演看得清清楚楚。
我一眨不眨地盯著臺上的公子舞劍。
聽見童燃這麼說,我哦了一聲轉頭真誠地看著他:「下次一定。
」
童燃漂亮的眸中透出些無可奈何:「就這麼好看?」
我眨了眨眼睛,下巴朝臺上抬了抬:「好看,您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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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燃幽幽地盯著我:「我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