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綁架了平陽王世子蕭策。

他小臉煞白：「你你你......不要過來啊！」

看見我的臉，他瞳孔地震。

「太、太子？」

他眼淚汪汪，舉著破皮的小拇指鬼哭狼號：

「你......你把我弄傷了，你要對我負責！！！」

1

被人下毒，我讓侍衛守株待兔，甕中捉鱉。

人一進來，直接將他綁成了粽子。

沒想到綁錯人了。

我在門外老遠就聽見鬼哭狼嚎：

「你、你們欺人太甚！！！」

「嗚嗚嗚，我不干凈了......嗚嗚嗚嗚......」

「叫你們主子出來！我要和他當面對質！不！我要殺了他！」

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一陣風吹過，門「吱呀」一聲開了。

蕭策的哭聲戛然而止。和我面面相覷。

「太......太子？」蕭策瞳孔地震。

「抱歉。」我垂眸，手指蜷縮起來，握緊成拳。「昨日是孤對不住你。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孤會補償你。」

「昨日......是你？可，可是......」蕭策陷入混亂，「你一定是在騙我......」

「孤沒有騙你。」我沉聲道，「此事千錯萬錯在孤。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蕭策沉默了。

我想，也許，他現在不想見到我。

我嘆了口氣，轉身出去。

「你什麼時候想好，什麼時候來找孤就好。」

我剛要邁出門的一瞬間，袖子卻被抓住了。一回頭，是蕭策。

「我想好了。」

「嗯。」

「你要對我負責。」

2

我愣住了。

「你說什麼？」

「我說，你要給我個名分。」他的聲音漸漸小下去，似乎有點害羞。

「這......」我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不合祖制啊。」

「我就知道。」他突然變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剛剛還說什麼要求都能滿足，這就做不到了？連說句好聽話都不愿意！」

他似乎有些生氣，扭頭走了。

一邊走一邊放狠話。

「周毓，你就是個渣男！」

「騙子！說話沒一句算話的！」

「還君子呢，我看偽君子還差不多！睡了人家又不負責，拍拍屁股就走人！」

見他真的有點生氣了，我連忙追上去。

「蕭策，蕭策！」

「干什麼？」

他沒好氣，腳步卻放慢了。

我努力思索著他的喜好。只想出了斗雞斗蛐蛐逛花樓一類。

看著他下一秒就要朝我噴火的目光，我只好硬著頭皮開口。

「你......你若是有心儀的姑娘，孤可幫你說媒......」

「你......」蕭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個眼圈都紅了。

「渣男！！！」他發出一聲悲憤的咆哮，大步沖出了門。

......

我望著蕭策跑出去的背影出神。

「殿下。」一旁的暗衛云辰出聲。

「嗯？」

「恕臣直言，您不該這樣放蕭世子回去。」

「他現下驚怒交加，尚未察覺，等回去細想就能發現不對。屆時您的女兒身......」

「孤知道。」我止住他的話頭，「但......蕭策，是可以信賴的人。」

我問：「昨日那個人，招了沒有？」

「招了。」云辰連忙道，「說是成王授意的。」

「果然。」我冷笑，「孤的這個皇叔，可真是野心不小啊。」

3

我打聽到，蕭策回府后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肯出來。

怕他出事，我去了平陽王府。

我提著點心去找他妹妹蕭柔，聽她說了一圈天南海北的趣事，好幾次想問蕭策的事都沒插進去話。

她又突發奇想讓我教她畫畫。

「太子哥哥，你就教我一下嘛，我課業完不成要被夫子罵的......」

沒辦法，我還要指望她幫我向蕭策賠不是，只好指點她：

「你這拿筆的姿勢不對。」

「那應該怎麼拿？」

我點著她的手腕，虛虛比了個手勢。

「像這樣......」

「周毓！你在干什麼！」

我嚇了一跳，抬眼一看，是蕭策。

臉色黑得嚇人。

他一把把我拉開，擋在蕭柔面前。

「舍妹年幼不懂事，太子也這般無禮嗎！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我垂頭告罪：

「是孤未考慮周全......」

「哥，你這麼兇干嗎？是我讓太子哥哥教我畫畫的！」蕭柔在身后嘟囔。

「閉嘴！」蕭策罕見地兇了蕭柔，「你年紀小不知道，有些人看起來一表人才，背地里可是玩弄別人感情的好手。」

「哥......」蕭柔還想再說，被我勸住了。

「蕭小姐先去作畫吧，孤與世子有話要說。」

蕭柔不情不愿地離開了。Уƶ

「太子有何貴干？」蕭策沒好氣道。

「孤來看看你。」我從懷里掏出一把雕刻精致的短匕遞給他，「孤......想了很多。覺得對不起你，怕你有什麼事情。」

蕭策接過，嘴上說著「真丑」，手上卻反復摩挲著匕首上的紋路。

見我在看他，微揚的嘴角又撇了下去。

「別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

「沒有。」我對他說，「之前的承諾依然作數。你若有要求，直接來太子府找孤就是。」

蕭策神色有些動容。

忽然，我心頭一跳。

一股難言的燥熱涌上心口。

我有些站不穩，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蕭策嚇了一跳：「你別玩苦肉計啊，我不吃這一套的！」

胸口的燥熱越來越嚴重。這感覺......有些熟悉！

蕭策過來扶我，冰涼的肌膚猶如清泉。

「你怎麼了？身上這麼熱？」

我用盡全部的意志將他推開。

「別......別過來。帶我去一間空屋子。」

蕭策帶我去了一間客房。他拿著濕毛巾想給我敷臉。

我艱難地別開臉。

「別......別碰我。」

朦朧中，蕭策的眼圈似乎有點紅。

「那你怎麼辦？」

「過一陣就好了。」我咬著牙。「你......出去吧。」

「萬一好不了怎麼辦？你會死的！」

蕭策咬著嘴唇，似乎正在天人交戰。

最后，他顫抖著伸手，抱住了我。

「別鬧。」我啞著嗓子推他，「不能......再對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