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他懷里,一抬眼就能看到院子里癡癡望著他的陳念。
容旭聞言,抬眸對上陳念的視線。
眼神冷厲。
陳念咬緊唇,轉身沖出院子。
我心中卻毫無暢意。
容旭愛的不是我,也不是陳念。
他愛的是自己,是自由與欲望。
可我卻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容旭的身子微僵。
在陳念離開后,他的魂像是追隨陳念而去。
我掐緊了掌心。
09
我故意撩撥容旭。
伸手用指尖一點點描摹他的臉。
順著他的頸線,落到鎖骨上。
那里,有一塊紅痕。
今早陳念故意弄出來的。
一天過去,竟然還在。
我指尖微頓,故作不懂仰頭問:「容旭,你脖子上怎麼有塊紅痕?」
容旭淡淡道:「許是蚊蟲叮咬,不妨事。」
他低頭想親我,卻被我偏頭避開。
他便細細親吻我的脖頸,繾綣低喃:「杳杳,醫師說懷孕做對孩子有好處……」
我別開臉,嗓音微淡:「懷孕了,不舒服。」
他這才停住。
忍得眼睛猩紅,卻只在我的唇畔輕吻了下。
「好,我不碰你。
「我看著你睡。」
我輕應一聲。
容旭有一下沒一下拍著我的背,他給我唱當初我剛來時,經常給他唱的民謠。
他不懂詞意。
忽而,我開口問他:「容旭,若是以后我不在了,你會一直待燦燦很好,對嗎?」
燦燦是我給孩子取的小名。
容旭安撫我:「這種情況不會發生。乖,別多想。」
可我卻逼著他回答。
我要他給我一個承諾。
他最終無可奈何,答應了。
后來,他以為我睡著了。
喊了我幾聲,見我真沒反應。
他小心翼翼下了塌,隨手披了一件外袍便出了門。
可我沒睡著。
我不敢睡。
我甚至不清楚,我到底有多久沒好好睡上一覺。
夢里,容旭逼著我親手殺了孩子,給陳念讓位。
現實里,容旭故意把我哄睡,轉頭去追陳念。
我望著空寂的房屋,低笑出聲。
10
我跟著容旭,來到府中花園。
卻跟丟了人。
此時夜深人靜,巡邏兵也不在此處。
自從懷孕后,我的五感都被放大了數倍。
我能清晰聽到喘息聲與男人的低喃。
靠近時,才看到假山后有兩道人影。
正因懷孕,我清晰地看到兩人的臉龐。
我看到容旭情難自禁地將陳念壓在假山上。
陳念帶著哭腔抱怨:「今日她讓我做了好多事情,讓我掃地打雜,我手好疼呀阿旭。」
容旭輕聲哄道:「乖,不疼了,過幾日我找個借口將你調出來。」
他們的臉靠得越來越近。
容旭怕她疼。
大掌扣住她的后腦勺。
隨即低頭,肆意索取親吻,動作嫻熟。
兩人之間的默契,像是已婚多年的夫妻。
容旭眼中滿是緋色欲念。
陳念雙臂勾著他的脖子。
兩人動情親吻,難舍難分。
陳念的手緩緩向下伸去,似乎探到了什麼。
容旭的氣息粗沉。
我聽見他的喘息聲。
看見他情動的眼神。
因為我不想行房事,因為陳念受了委屈。
所以他迫不及待追過來,就為了親吻她,同她做愛人之間的親密事。
我的小腹陣陣發疼。
遙遙望著他們。
容旭似有所察,忽而偏頭看向藤蔓后——對上我的視線。
所有繾綣曖昧氣氛,頃刻間消失殆盡。
他慌了神,追過來抓住我的手。
「杳杳!」
我輕喃:「容旭,你以前所說,此生只我一人,原來不過是騙我。」
他聞言面色已然平靜。
「這是獅子的天性。
「杳杳,我們還像從前那樣不好嗎?」
11
耳邊傳來陣陣嗡鳴聲。
荒謬、荒誕。
我笑著笑著,嗓音不可控地帶了點哭音。
「容旭,這話怎麼會從你嘴里說出來呢?」
陳念小心翼翼地捏緊他的衣袍,站在他身后。
卻挑釁地望向我。
容旭沉默許久。
我盯著他的眼睛:「容旭,我是因為你說此生只我一人,才留下來的。」
「杳杳,這些年我為了你從未納妾,讓你做正妻,給你了至高無上的寵愛,還不夠嗎?」
「夠了。」
真的夠了……
容旭緩緩道:「我為你放棄了這麼多,并未虧待你,此生絕不放棄你。
「這些我從未說謊。
「一會兒我讓陳念回去,此生不讓她再入府,可好?」
他們都沒料到。
我會突然扯著陳念的衣袖,毫不猶豫抽了她一巴掌。
陳念哭著喊:「阿旭!」
我語氣平淡:「這一巴掌,是你該受的!
「你故意在容旭身上留下痕跡,多次引我看到你與他親密,不就想看我發瘋嗎?我如你所愿了,開心嗎?」
容旭的冷眸猛然看向陳念。
陳念哭著搖頭:「阿旭,我沒有……她在污蔑我!」
我又轉而看向容旭。
望著他衣衫不整,脖間仍有曖昧的痕跡。
我揚起手,卻未落下。
容旭便以為我心軟了,伸手去牽我的手。
那個巴掌此時才猛地落下。
他們兩人臉上頃刻間浮現一道紅印。
容旭皺眉喊我:「溫蕓杳!」
我的手掌發麻。
卻笑出了淚花。
垂下的手緊緊攥著,指甲掐緊掌心,我卻恍若未覺。
揚唇道:「不用送她離開了。她既已懷上你的孩子,便給她個名分吧。容旭,我允許你納妾了,日后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多虧你,否則我都快忘了我的全名叫溫蕓杳了。」
那一刻。
他對上我的視線,眼神頃刻慌亂。
「杳杳,你朋友已經走了,你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