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皮妖，可以讀心。

周遠沒有撒謊，他的確深愛著姜雪嵐。

只是他的愛中，伴隨著滿滿的愧疚和自責。

這些愧疚和自責每天折磨著他。

姜雪嵐付出得越多，周遠越是想遠離她。

他和柳云煙在一起時，是輕松且自在的。

所以他開始可以逃避疏遠姜雪嵐，試圖在柳云煙身邊短暫地松口氣。

我實在是沒法理解他這種復雜的感情。

男人果然都是賤坯子。

只有在失去時，才能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愛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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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撓撓手臂上被符水侵蝕出的黑點：

「周遠，好痛。

「我的皮快要爛掉了，我需要新鮮的心臟。」

周遠不再猶豫，空中泛起一片血霧。

柳云煙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

那兒, 插著一把寒鐵匕首。

是她托人重金尋來, 親自交到周遠手中的。

死老太婆和她的丫鬟已經嚇尿了。

兩人抱成一團，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吃完柳云煙的心臟, 我滿足地伸了個懶腰。

身上的黑點逐漸淡去，皮膚再次恢復白嫩光潔。

周遠貪婪地盯著我，目不轉睛：

「雪嵐, 你別離開我。

「以后，我替你找心臟好不好？」

我擦擦嘴，對著他嫣然一笑：

「周遠, 你知道姜雪嵐臨死之前說了什麼嗎？」

周遠一愣，隨即板起臉：

「雪嵐，別說這種話。

「你沒死, 你一直都好好活著, 以后也會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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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笑著, 一邊朝后退。

「姜雪嵐問你, 這樣對她, 你可后悔？」

說完最后一句話，我化作一縷黑煙騰空而起，直接卷進了臥房。

那兒, 有我早就準備好的另外一張皮子。

是柳云煙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膚若凝脂，長相清麗。

「啊！」

周遠抱著懷中的人皮，發出絕望而凄厲的慘叫。

黑絲轉白，雙目泣血。

呀, 看著可真夠可憐的。

周遠頂著滿頭白發跪在地上，懷中死死抱著一張人皮, 宛若瘋魔：

「姜雪嵐，別走, 求你別離開我！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把對自己的氣撒在你身上, 是我該死，我該死！

「不, 雪嵐你沒死, 我有辦法救你的，我肯定有辦法的！」

這場戲，看得可真是心滿意足。

周遠哭得專心，沒發現離他不遠處, 我已經隨手擰斷了他老娘的脖子。

周遠一把抱起懷中的人皮, 說要去找大夫治病。

我笑嘻嘻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呀，以后這京中, 怕是要多一個瘋子了。

我在地上歡快地轉了兩個圈。

這新皮子可真好，又年輕又漂亮。

周府我已經呆厭了。

走嘍，換個地方玩去。

【番外】

近日京中出了件大事。

周遠, 周將軍府被皮妖害了。

將軍夫人和老太太都死在皮妖手下。

周將軍也瘋了，一夜白頭，每天抱著一張皮四處找大夫。

有想靠近搶那皮子的，都被他打傷了。

后來, 周遠嫌城中太過吵鬧，竟然跑去白骨林居住。

聽聞他在那兒搭了一間茅草屋。

白日照舊抱著他的皮子滿城找大夫。

晚上，就回到白骨林的草屋里睡覺。

從那以后。

白骨林成了真正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