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愛, 這只是他滿足自己掌控欲的一個借口。
我沒來得及說話, 他驀地抓住了我的雙手。
「阿蕪,這麼多年的情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沒了的。你對我還有意,是不是?」
真是讓人作嘔。
我實在沒忍住, 甩了他一巴掌。
他被我打得偏過了頭,五指印赫然于右頰浮現。
「盛蕪!」
衛策剛想說話,忽然一直長箭直直射來,射中了他的左肩胛。
衛策吃痛,悶哼一聲捂住傷口,便見霍彰大步走來。
「什麼玩意, 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污了我夫人的耳朵?」
他一身風塵仆仆, 鎧甲上還有鮮紅的血漬。
話罷轉頭,他朝著我笑, 「阿蕪, 我們贏了。」
皇上與太后奪權多日,終于在這一天有了結果。
太后被重兵圍困,自知大勢已去, 還權于皇上。
皇上仁善, 沒有重責霍家、衛家這些跟隨太后的世家, 只是將其圈于府內。
當然, 這其中不包括霍彰。
他已分家自立,又從龍有功,皇上賞還來不及呢。
13
我不再給衛策施針,他的身子垮得厲害。
算算日子, 他最多只能活三個月, 而且活得相當痛苦。
但事實上,他茍延殘喘的時間連一個月都不到。
衛家認為這些不幸是在娶了庶妹之后發生, 便將不滿統統發泄在庶妹身上。
我爹一向不看重女兒,自然不管。
庶妹苦不堪言,一日在衛家人的晚飯中下了毒。
除了衛策,所有人都吃了那頓飯。
庶妹又在衛策昏睡之際, 放了把火, 將他活活燒死。
只是火勢太大,她自己也葬身火海。
我在給焦尾巷的姑娘們授課時,將此事告訴了她們。
李瑩瑩有些可惜,吧砸著嘴:「衛家的飯菜特別好吃呢。」
另一個小姑娘瞪了她一眼,「吃吃吃,你怎麼就知道吃?」
她抱住了我的手, 仰頭問我。
「姐姐, 那飯菜里下的是什麼毒啊?這麼厲害。」
想了想,小姑娘又說:
「不對啊,姐姐。衛家只進不出,她是怎麼拿到那麼厲害的毒藥呢?」
我笑而不語。
暮色四合, 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霍彰撐著一把紫竹傘自巷尾而來。
「阿蕪, 該下學回家了。」
我牽著他的手,與他一同踩水回家。
路上遇到了歸家的行人,他們看見霍彰時再沒有像從前一樣避如蛇蝎。
也沒有對著霍彰指指點點罵他奸佞。
他為山河永固所作的努力, 會一點點被人看見。
而我扎根于街巷,傳授醫道,亦在盼望時和歲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