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圍著篝火慶祝新可敦的到來。
我吩咐明月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呈上,趁著人多又對我新鮮勁兒還未過一一向大家展示。
從耕作紡織到工匠技藝,再到占卜歷算、醫藥書籍、美食錦衣......
看得大眾人目眩神迷,連連稱奇。
更有愚昧者對著我磕頭就拜,篤定我就是長生天派下來幫助草原的仙女。
我自是一一受了,又趁著大家酒興正酣,走向木臺慷慨陳詞。
再次表明我是草原的一分子,我帶來的東西都是為了幫助草原讓大家過上更好的生活。
字字句句均是為草原著想,引來陣陣喝彩。
火光跳躍間,我看到瑪爾琪重重擲下酒杯,兇狠地盯著我。
我遙遙舉杯,向她溫柔一笑,氣得她揮鞭將桌案劈成兩段,負氣離去。
宴會完畢,我將拓跋隼扶入大帳。
剛一著床,他就翻身將我壓在身下,粗糙的大手捏住我的脖子。
「可敦你可真不簡單,一天之內竟將我大遼子民哄得團團轉!
「一個女人,同時擁有美貌和智慧,這可不是好事。」
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我快不能呼吸。
他這是,真想掐死我!
果然,無論在慶國還是遼國,女人一旦顯露了與之身份不匹的能耐就會被忌憚。
皇兄如此,拓跋隼亦如此。
我抓著他的雙手,艱難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可汗,時疫......還需我治。」
聽聞此言,他才回過神,放開鉗住我的手,將我推至榻下,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女人,我警告你!收起你的小心思,給我安分點,否則我就將你剁了喂狼!」
08
我顧不得身上疼痛,翻身爬起,恭敬跪于床前。
「可汗當初求娶不就是看重昭陽乃大慶女子第一人?若昭陽真是普通女子,今日面對瑪爾琪夫人刁難恐怕早就被燒死在那木臺之上。
「可汗辛苦走這一遭,想必也并不希望我就這麼死了。」
說到這里我向他磕了兩個頭。
「妾已嫁到遼國,自是遼國之人,慶國已然拋棄妾,妾自沒有為慶國而耍心機的道理,今日所做一切,不過是為得可汗認可罷了。
「更何況昭陽榮辱性命皆在可汗一念之間,昭陽是真心想幫助遼國強大,來日助可汗達成千秋偉業!」
拓跋隼聽聞此言,皺著的眉頭逐漸舒展,突然哈哈大笑,拍著身旁的被子。
「你,很好,上來!」
我再次叩頭走上前去,依偎進拓跋隼懷里。
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醒來時,拓跋隼已不在我旁邊。
我支撐著起身,吩咐明月進來為我梳洗。
她看到我身上的痕跡被嚇一跳,委屈得眼眶都紅了。
「殿下,這畜......可汗又欺負您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明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今日穿輕便一點,會有客人來訪。」
她背過身偷偷抹完眼淚幫我更衣。
自古和親公主下場多是凄慘,我這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至少昨晚這一招,免去了拓跋隼諸多猜忌,這點傷害又算什麼呢?
09
我剛穿戴完畢,客人便到了。
瑪爾琪手持長鞭風風火火闖進來,一路上打傷好幾個侍從。
見到我,更是怒目而視,一條長鞭往我臉上甩。
「賤人,我今日就要將你臉打爛,看你還怎麼勾引可汗!」
我身形一側,堪堪躲過,平靜問她:
「瑪爾琪夫人這又是發的什麼瘋?」
此話一出她更是惱怒,再次揮鞭劈向我。
「你這賤人還裝!可汗要將我送回部落,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噢,這個事啊,確實是我做的。
昨晚求了可汗好久他才答應將瑪爾琪送走三個月,待時疫治好再將她接回來。
我生生受了一鞭子,抬手捉住長鞭,在手上繞了幾圈,用力一拉。
她一個不察,鞭子脫手被我握在手中。
趁她還未完全反應過來,我反手一揮,「唰唰」給了她兩鞭。
「這兩鞭是還你的,不要以為就你會揮鞭子。」
我逼近她,一腳踢在她膝蓋處,冷冷地開口:
「你自己看不好男人,就不要把氣撒在我身上!是你男人強娶的我,不是我非要嫁過來!
「若再有下一次,就不是還你兩鞭這麼簡單。」
說完將鞭子重重往地上一扔,掀開大帳走了出去。
瑪爾琪撿過長鞭怨毒地盯著我的背影。
「你終于露出真面目了,慶國女人!
「我要去告訴可汗,你這歹毒的女人嫁到草原定是沒安好心。」
10
待她趕到可汗議事的大帳,我正楚楚可憐地躺在拓跋隼懷里,柔弱呼痛。
她方一走近,我便往可汗懷里鉆,露出鮮血淋漓的胳膊。
瑪爾琪氣得直發抖,揮起鞭子又要打向我。
被拓跋隼一把扯開,并吩咐軍士強行帶走。
離開前,她還在叫囂,回來后會讓我生不如死。
可她不知道,這一次離開后,再回來,王庭將再無她的位置。
這些都是后話。
將瑪爾琪送走后,我便將手中治療時疫的方子給了出去。
并將陪嫁里能用得上的藥材全都拿了出來,并帶領醫者親自熬藥,慰問民眾。
拓跋隼剛開始還擔心我做手腳,派人時時盯著。
后來見我實在辛苦,真心實意治療,也對我多了幾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