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總愛敷衍我。

派他的傀儡替身和我約會、接吻。

看不知情的我沉迷其中，他分外得意：

「瞧，就是個傻女人。

「我用個假的就把她勾住了。」

可后來傀儡消失，我萬念俱灰時，他卻崩潰地質問我：

「他就是我的傀儡，誰允許你愛上他的？！」

01

陪我試婚紗的時候，陳卓林一直不耐地等在一旁。

直到他緊握的手機響起，他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薄唇邊抿出淺淡的笑意。

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般，渾身都散發著青春悸動的氣息。

手機在他的手上轉了一圈，準確地落入他的西裝褲兜里。

一向對我冷臉的他難得溫聲細語道：

「看上了哪條婚紗就先記我的賬上，回頭我叫助理來付賬。」

他說得隨意且敷衍。

就像是開口給他的情人送包一般簡單。

話落，陳卓林不等我作出回應便急匆匆地走了。

我知道，他是急著去見和他鬧脾氣的初戀。

……

我目送他遠去，隨后視線從他的背影上收回，落到試衣鏡前。

鏡中照出的我面若桃花、冰肌玉骨。

穿著的婚紗裙擺上點綴著精致的珠片和刺繡，是我最喜歡的款式。

可我突然之間就沒了興致，對替我整理裙擺的銷售員說：

「不要了。」

然后進入試衣間更換衣服。

銷售員因我的突然反悔而失去了一筆可觀的業績，因此對我生出不滿。

我抱著婚紗出來時，恰好聽到她在和同事說我的壞話。

「切，拽什麼拽啊，還以為她是當年那個風光無限的女科學家啊？」

「我也奇了，如今的安如熙蠢笨如豬，連普通人都不如，陳少怎麼還愿意娶她？」

「是她挾恩圖報唄！

「明明知道陳少有喜歡的人，還要夾在別人中間，惡心誰呢？」

02

她們把陳卓林捧到天上，把我踩進泥里。

可忘了我曾經也是驕矜如陽，令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協助特警制服恐怖分子時，我為了救成為人質的陳卓林意外傷了腦子。

自此以后，我從天堂跌落地獄，褪去天才的光環，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

初初醒來的我，思維遲鈍、反應遲緩，生活都難以自理。

陳家向恩師承諾會讓陳卓林照料我一輩子。

但是陳卓林卻不想背負這段因果，面對家族的強逼，他埋怨：

「又不是我逼著她來救我的，憑什麼要我搭上余生去照顧一個傻子呢？！」

可他一人抵不過家族，陳卓林無可奈何之下，制造了一個傀儡替身。

此后，他照舊和初戀如膠似漆。

派他的傀儡來應付我，和我約會乃至接吻。

傀儡的溫柔和體貼讓我逐漸陷溺。

在他的安撫中，我逐漸接受了自己的平凡，接受了命運的不公。

想和他組建家庭，想和他白頭偕老。

我曾以為這些都是陳卓林帶給我的，直到某次聚會，偶然聽到了他和他兄弟炫耀。

「瞧，如今的安如熙愚蠢至此，連真人和替身都分不清。

「我用個假的傀儡就把她的心勾住了，遲早讓她乖乖交出她手上未完的研究項目。」

03

陳卓林臨時丟下我去找初戀的事被他姐陳如蘭知道了。

陳如蘭一通電話打過去，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威脅他要是再任性妄為，就將初戀送走，讓他永遠找不到她。

初戀是他的軟肋，在一番犟嘴后，陳卓林還是妥協了。

到我的公寓來找我。

我回到時，整個客廳里全是嗆鼻的煙味，陳卓林清秀的臉隱在繚繞的煙霧中，腳邊扔了一地的煙頭。

他見我回來，沒好氣地開口：

「安如熙，你都多大的人了，有必要使小性子嗎？

「我走了你連婚紗都不買了？」

他神情煩躁，語氣刻薄。

沒來由的，我感覺身心俱疲，淡淡地開口：

「陳卓林，我不想和你結婚了。」

聞言，陳卓林濃眉深鎖，厲聲質問：

「安如熙，你又在鬧什麼？！

「你不會想我給了你婚姻，還想我給你愛情吧？！

「我說過了，那不可能！」

「沒有。」

迎著他的怒火，我幾乎是絕望地開口：

「只是除了你這張臉，我在你身上找不到半點和他相似的地方了。」

04

他是誰？

那個傀儡啊。

他永遠輕聲細語地和我說話。

會在我自暴自棄時將我攬入懷中，安慰我：

「小如不是廢物，你是人人敬仰的科學家。」

會在初雪中蒙住我的眼睛，在我的臉頰上輕柔地落下一吻。

認真的模樣，像是對待世間最寶貴的珍品一般。

他在我「泯然眾人矣」后，不會嘆息天才落幕，不會貶低嘲弄。

他不是誰的傀儡，是我最最溫柔的阿卓啊！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了。

我怎麼也找不到。

陳卓林成了我最后的慰藉。

我企圖在他身上找到一星半點和阿卓相似的影子。

于是，我答應他的求婚，忍受他的欺騙，忍受他給的折辱。

可是如今，連這也不行了。

我克制住眼中的淚意，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陳卓林，小聲哀求道：

「陳卓林，我把我手上所有未完的研究項目都給你，你把阿卓還給我好不好？」

這些研究項目可以讓他聲名鵲起，在國內乃至整個國際科研界都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