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笑著擺擺手不愿相信,覺得文心大概是喝醉了。
我的夫君,怎會與靈淼如此親密。
笑著笑著我就笑不出來了。
恍然間,我才發現,我只知道自己同夫君感情好,卻不記得與夫君如何感情好,甚至不記得他的模樣!
我忍不住再次看向桌上的水鏡。
水鏡之中,靈淼緩緩貼近男人,水潤的唇碰了碰男人的臉頰,男人沒有制止。
得到了默許,靈淼的動作更加大膽,雙手環住了男人的脖頸,傾身就要去咬男人的唇。
看到此處,男人身上的那種熟悉感消失了大半。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男人的眼光?
10
親眼看見自己的夫君同別人卿卿我我,讓我惡心得夠嗆,當即就寫了和離書。
文心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想讓我冷靜,可又覺得自己親爹丟臉,臊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想抓個飄蕩在周圍的靈體將和離書送回去。
見了那等齷齪之事,我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見靈溫。
文心攔住了我:“我去吧。”
我不太想自己的兒子去見那人,這種人還是離遠點,學壞了可就不好了。
文心搶過我手里的和離書,二話不說就走了,帶著一臉的怒氣。
我叫了幾聲沒叫回來,也就隨他去了。
文心走后,我一個人在小屋里喝酒看花,喝醉了就倒在地上毫無形象地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做了個夢。
夢里有個男人,他對我不錯,有好東西總先緊著我,勢單力薄之時憑著一腔孤勇,也沒讓我受過半點委屈。
他脾氣很好,不像許多修行之人滿心只有修為,遇到漂亮的花,好吃的果脯點心都會給我帶。
同他在一起時的我很快樂。
夢境中場景始終在變化,畫面最終停留在了一張大紅的蓋頭上。
祖師像前,我依舊穿著平常的衣裙,只是頭上蓋了張應景的紅蓋頭。
男人扶著我磕了三個頭,他溫柔地承諾,在我耳邊緩緩響起。
“弟子靈溫,此生絕不負愛妻驚鴻,若有違背,必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明明是真摯動聽的誓言,我卻有些聽不下去,當即就想摘掉蓋頭離開。
男人的誓言一遍遍重復響起,令人煩躁難耐,卻怎麼也掙不脫。
就在我即將暴怒之時,紅蓋頭被掀開了。
我瞧見了一片水鏡,水鏡中是面帶猶豫的靈溫,柔弱無骨的小師妹靈淼正攀在他脖頸上。
我猛然從夢中掙脫出來,怎麼也想不明白兩個問題。
我那時為什麼會吃下忘情蠱?
如果是早有預感,那我為何還會同他成婚?
11
去送和離書的文心一直沒有回來,我有些焦急。
這夫妻的名頭我是一天都不想再掛下去了,想想就覺得臟。
我剛剛回到山下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是文止撿回來給我養了很久的小貓春華。
文止閑不住,以前總拿我的丹藥喂貓,那貓也沒被藥力撐死,反而開了靈智,十分親人。
春華留在我身邊時間最長,我每次出門回來,它必會飛奔來接我。
離開許久,我倒是挺想念春華那柔軟的皮毛。
正估算著它還要多久能跑到我身邊,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我以為有人受傷連忙上前查看,到了近前,才發現是春華正和一個模樣嬌俏的女人對峙。
女人似乎被春華嚇到了,顯得有些慌張。
養的貓嚇了人,我這個做主人的自然該有所表示。
可不等我上前道歉,那女人舉劍就斬向了春華。
春華到底是有了靈性的貓,在劍光落下之前堪堪躲開了,只是尾巴被鋒利的長劍削掉了一段。
見一劍不成,女人還想劈下第二劍,我連忙驅使袖中的白練將小貓卷到懷里。
斷尾的小貓凄厲地叫著,聽得我心疼。
見女人出手如此兇狠,我心中有了火氣。
正要發問時我看清了那女人的臉。
居然是當晚水鏡中的主角之一,靈淼!
12
“弟子靈淼,見過驚鴻長老。”
女人乖順地行了個禮,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她身上有幾分故意展現出來的弱勢。🗶ᒐ
我不太喜歡耍小聰明的人,尤其是裝模作樣以弱示人博取偏愛的女人。
“為何非要對一只貓痛下殺手?”
我掐訣止住了春華斷尾處不斷溢出的鮮血,語氣有些生冷。
靈淼眼里含著水珠,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它污了我的裙子,這衣服料子可是靈溫師兄替我尋來的,萬分金貴。”
靈溫?怎麼還有他的事?
想著我又仔細看了對面泫然欲泣的靈淼一眼,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會在這遇到她了。
一想到就是她同靈溫有染,我連教訓的興致都沒了。
人渣自有人渣收,天打雷劈,灰飛煙滅的誓言有的是實現的時候。
我轉身就要走,不想靈淼卻叫住了我:“長老,你的貓嚇到了我,你就要這麼一走了之嗎?”
我怒極反笑:“尾巴你也斬了,怎麼,還要我跪下來給你道個歉嗎?”
我說話時帶了幾分戾氣,縱然這些年養好了脾氣,可我早些年也是能一人一劍殺穿妖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