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哀家是太后。」

「慌什麼，娘娘崩逝，哀家還在。」

娘娘，你若是還在，你若是看見今日之場景，會不會夸夸我。

我做得還好嗎？

8

處理完朝堂上的一眾事宜，我趕去為娘娘扶靈。

下葬時，吉祥姑姑抬出一箱又一箱的，娘娘私藏的小冊子。

猶豫了下，吉祥姑姑邊哭邊燒，邊燒邊抱怨。

「也不知道您成天守著這幾本破書干什麼，真給您找幾個男寵，又不肯要。怕這怕那，考慮這個又考慮那個。」

說罷吉祥姑姑哭得哽咽難言，「成天念叨著要躺平過日子，天天寅時起，子時歇。」

「要我說，您就是活生生把自己累死的。」

吉祥姑姑把火舌挑起來，火焰更旺了，「看看看，這下把這些全燒給您，您下去了慢慢看，要是不夠——」

「要是不夠，記得給奴婢托夢，奴婢去找，到您墓前燒給您。」

吉祥姑姑頓住手中的動作抹了把臉，「娘娘，走慢些，等奴婢安置好了您的身后事，奴婢就去陪您。」

我從娘娘那一堆春宮冊中找到了一副畫。

看樣子是兩個男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眼睛都被朱砂勾去，辨不出樣貌。

吉祥姑姑回頭看了一眼道：「這是陳煜和蕭齊山那兩個混賬的。」

「娘娘怕有損他們的名聲，把眼睛勾去了。」

我同吉祥姑姑要了這一副畫，沒肯讓她燒了，反而送進了娘娘的棺槨之中。

「娘娘，這幅畫您拿著，好好記住這兩個人的相貌。下輩子，別再做他們的娘。」

那時的我卻沒料到，千年后，竟有后世之人打開了那副棺槨，復原了那副畫。

他們說，「墓主人應該是一位非常富有地位也很高的貴族的女性，墓葬的規格非常之高，尤其是這一副她拿在手里的春宮圖。

」

「可見墓主人生活習慣應該非常的驕奢淫逸，且非常開放。」

驕奢你媽！

老太太寡居半生，除了嘴上不正經，連個男寵也沒有過。

要是早知道那兩個混賬死后也還要帶累娘娘的名聲，我就該把那畫撕得稀碎。

可惜，哪有那麼多早知道呢。

7

「對了教授，這里有墓主人的墓碑，刻得這些是古文字吧？您能認得出嗎？」

「古文字？來，扶我過去。」

老教授顫顫巍巍的被攙扶到墓碑之前，用手指輕輕擦去墓碑塵封千年的塵土。

用手指描摹著最后的幾個字，一字一字道：「洛昭華。」

「這應該是墓主人的名字。」

「洛昭華，她叫洛昭華。」

誰擫昭華吹古調，散花便滿衣裾。只疑幽夢在清都。星稀河影轉，霜重月華孤。

—番外完—

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