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扇他。
不過他居然幫我把衣服洗了,真的怪害臊的。
我們依然要麼種地,要麼挖地道,等我們在宗人府住了兩年多時,地道通了指日可待。
結果我正滿心歡喜地要逃跑時,皇帝下旨,把周懷瑾放了出去,還說查清了當年的巫蠱案……
我有一種被命運戲弄了的感覺。
回了東宮后,我的地位就更高了。
就連我 15 歲生辰的早上,都是周懷瑾端著一碗面來我房門前等著我吃。
但我醒得有點晚,面都坨了。
他看我一邊吃面,一邊問:「你有什麼想要的,原來你陪我在宗人府吃苦,也沒能給你什麼好日子,現在咱們不一樣了!」
28
我吸溜了一根面條,看看他,看看碗里的兩個雞蛋。
下定決心道:「那你準我出宮吧,我都 15 了,我得出去相看婆家嫁人了,再不嫁,成了個老姑娘就不好嫁了。」
我大姐和二姐都是成婚了的,大姐嫁的是西街裁縫鋪子的獨生子,二姐嫁的一個守城門官吏的三兒子。
這幾年我都在宗人府里關著,還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
他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后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有點訕訕道:「是不是你舍不得我?害,我就說,我這樣的忠仆,肯定是極受你喜愛的,但也別耽誤我嫁人。」
他笑了下:「這個事,咱們再說吧,你現在還小。說個其他想要的。」
「那就沒什麼好問的了,我來京城,就是求富貴,你盡管給我些金銀珠寶什麼的,最好能砸死我的程度。」
說完,我沖他嘿嘿笑。
他沒了剛開始給我送面的熱情,也不理會我的幽默,極為冷淡。
我心里翻了個白眼,坐回了太子的寶座就是不一樣了,人也矜貴了。
29
本來回家挺高興的。
我被關了兩年,也沒個家里的消息。
結果一回家,我直接蒙了。
二姐正鼻青臉腫坐在家里哭。
大姐和姨母正在旁邊跟著抹眼淚。
我一問,才知道二姐夫一喝醉就要打人。
二姐新婚一年多,已經被打了不下十次!
剛開始大姐還帶著大姐夫、姨母去二姐夫家里理論,但每次都沒結果,還說是兩口子的家務事,外人插手,兩口子的感情只會越來越差,又說二姐肯定是做人媳婦做得不到位,娘家人還好意思來鬧……
反正原來二姐被打,二姐夫還會道歉,現在二姐回娘家,待了段時間再被他接回去,還要被打。
我拿刀砍人的心思都有了。
二姐婚姻不順利。
大姐也沒好到哪里去。
大姐夫沒打大姐。
但是大姐的婆婆天天給大姐立規矩,大姐懷著身子也要早起給婆婆請安,一站就站一兩個時辰,說了不舒服,她婆婆不理,還說她故意拿喬不孝敬公婆,罰她跪祠堂。
她婆婆還說懷個孕,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年她懷著孕,照樣爬上爬下,活兒一點沒落下,啥事也沒有。
大姐的第一胎孩子掉了,之后再也沒懷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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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她們:「既然過得那麼凄苦,為什麼不離了他們,自己回家來住呢?」
她們還是那個說法,女人不嫁人,不生孩子,這輩子有什麼指望?
又說要是灰溜溜地回了家,一輩子被人看不起,凄苦過日,那和在婆家受磋磨,也沒什麼兩樣。
我說:「你們可以回來開我們的鋪子,你們倆嫁人后,咱們家的鋪子都給租出去了,如果你們回來,還可以繼續開。
至于孩子,你們可以去買兩個小孩來養,為什麼要受這種氣啊。咱們手里這麼多錢,太子還會給我賞錢,你們還怕我不管你們嗎?再說了,姨母如今就是一個人,你們看她每天養花弄草,不用看人臉色,過得多逍遙自在。」
大姐在沉思。
二姐臉上閃過惶恐和猶豫不決。
我知道暫時改變她們的想法很難,畢竟誰能像我一樣硬氣呢?
我只向榮華富貴低頭!
其他任何人和事,休想讓我妥協。
31
我飯都沒吃,氣沖沖地走了。
我想去鏢局,雇幾個打手,把二姐夫打一頓。
但一想,這樣太便宜他了。
而且要是我被官差抓了也不劃算。
怒氣沖沖回了宮里,我去問東宮里的大管事。
大管事和我一樣,被放在辛者庫蹉跎,如今終于回來過好日子了。
大管事贊我沉得住氣,這種仇,不用明著報。
這老東西笑著喝了茶,收了我送過去的一塊金子,道:「放心交給雜家。雜家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了。」
我臉皮有點薄,就沒問人家要怎麼替我報仇,便只能作罷。
過了幾日,我知道了,二姐夫被砍了兩條手臂。
他去喝酒賭錢,結果被人搶了錢和衣服,據說他反抗,然后被人砍了手臂。
據說場面很血腥。
二姐夫成了個廢物,開始對二姐好得很了,生怕二姐跑了,他娶不到媳婦。
二姐又是那副窩囊樣子,說他都改了,現在也可憐……
差點氣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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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還是大管事有辦法。
大管事說我勸多了,姐妹之間情分反而淡了,而且每個人性子不同,我不能強求別人按照我的性格行事。
大管事只讓一個算命的告訴二姐夫家里人,二姐克二姐夫一家,要是不休了二姐,二姐夫一家還會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