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嫡姐滿口答應:「我一定把事情查清楚,救你出來。」
嫡姐說是這麼說,悅嬪在監牢里待了三天,她就對著皇帝冷臉了三天。
「本宮的少年郎居然疑心本宮跟外男有染,真是讓人心寒啊!」
她心寒了三天,倒也派了人去追查,外面的侍衛好不容易帶來一些有用的線索,正等著賞金。
嫡姐卻說:「本宮身陷流言,悅嬪也還在刑獄受苦,給侍衛的賞錢就免了吧,十幾兩銀子不過是本宮的一件新衣,想來那群侍衛也不會在意有沒有新衣服。」
侍衛們在外面奔波數日才帶回了一條有用線索,卻被告知沒有任何賞錢。
他們明面上當然不敢有怨言,只是之后連帶著宮女太監的辦事效率都低了下來,再沒有一個人真心替榮妃宮里辦事。
于是這件事嫡姐查了半個月都毫無進展,只會跟皇帝嘟囔:「臣妾的少年郎本該跟臣妾一心,無條件相信臣妾才是,如今卻要看證據那等俗物。」
皇帝不耐煩地吼了她:「朕要證據,是為了服眾!你若真是清白,為何一點證據都拿不出來?!你讓朕怎麼相信你!怎麼給后宮前朝交代!你以為朕只圍著你一個人轉嗎!?」
嫡姐被吼得渾身一抖,開始對著鏡子落淚,哀嘆:「本宮的少年郎難道已經死了嗎?」
17
悅嬪在牢里待了快一個月,最開始,她還滿懷希望和斗志,等著榮妃姐姐來救她出去大殺四方。
后來,她聽說榮妃跟皇帝吵了一架,已經冷戰多日,別說證據了,榮妃連見皇帝一面都不屑去爭取。
一直沒有證據證明悅嬪的清白,于是皇帝默許動刑。
榮妃過意不去,一個月后終于去牢里看了悅嬪,看到悅嬪手上的傷口,榮妃表情淡淡地說:「你受苦了,可是本宮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救你。」
悅嬪懇求說:「只要姐姐愿意跟皇上好好說,相信皇上會配合姐姐調查此事的。」
榮妃不情愿:「少年郎變了心,難道我還要做小伏低嗎?我是世家嫡女,學不來那低頭獻媚的姿態。」
悅嬪震驚地看著榮妃:「可是姐姐連昆曲都學了,只是讓你為妹妹說幾句好話,救妹妹脫離這苦地方,姐姐這也不肯嗎?
「姐姐,我是為了保你才認下那個荷包的,姐姐難道要見死不救嗎?」
悅嬪已經想好了退路:「只要姐姐親手下令殺了趙太醫,皇上就會相信我的清白!」
榮妃抽回了被悅嬪抓著的手:「趙太醫是無辜的,怎麼能用一條人命來成全你的名聲?悅嬪妹妹,你未免太心狠了!」
悅嬪震驚在原地,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哀號出聲,哭得滿臉是淚,她是真的怕了。
榮妃難道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名聲就等同于她的性命嗎?尤其還是一個妃嬪的清白!重則可以牽連妃嬪的九族!
榮妃是高門貴女,會不知道妃嬪私通罪名一旦坐實,不僅嬪妃必死無疑,還可能誅九族嗎?
悅嬪突然意識到,她的榮妃姐姐不是不知情,而是不在乎她和她全族的死活。
她地位不高,一直依附于榮妃才得以生存,她愿意為榮妃豁出性命。
但她真的這樣做了,卻發現榮妃的態度始終只是淡淡的,一如既往的人淡如菊,并不把她這條命放在眼里,所謂的姐妹情分全是她一廂情愿。
她的命原來還沒有一個太醫重要!
這就是她一心輔佐的好姐姐?!
悅嬪寒心的那一晚,我去見了她,告訴她:「長姐的親生母親死的時候,長姐也只是那樣淡淡的流了幾滴淚。
「都說帝王涼薄,可我這個嫡姐何嘗不是個自私涼薄之人呢?她只是把本性隱藏得更好而已。」
我伸出手握住悅嬪的手腕:「悅嬪姐姐,為了一個自私涼薄的蠢貨這麼犧牲自己,值得嗎?她不會記得你一丁點好,只會認為這是你應該為她做的犧牲。
「嫡姐只會把比她地位高的人當人,地位比她低的,都是奴才。
「我這個庶出的妹妹,你這個地位比她低等的嬪,在我那嫡姐眼里都不算是人,只是一個個理應為她犧牲的奴才而已。
「奴才為她死了,她掉一滴淚都算是施舍。
「依附于這樣的倀鬼,會死得很慘。
「后宮的女人更應該知道,什麼叫為自己而活。」
悅嬪被我點醒,她痛苦地大哭了一場,卻回握住了我的掌心。
18
第二日,悅嬪翻供,說那荷包就是嫡姐送給趙維德的,還一口咬定是定情信物,她是被嫡姐推出來替罪的。
云貴妃本來還在愁自己扳不倒榮妃,沒想到悅嬪會臨陣反水,這樣一來,嫡姐私通太醫的罪名,不論真假,直接坐實。
皇帝本不愿相信,是我刻意提醒他:
「那趙太醫曾經跟嫡姐也是青梅竹馬的情分,趙太醫還說了,他進宮做太醫就是為了守護嫡姐。
「或許嫡姐一直念叨的少年郎不是皇上你,而是——趙太醫呢?」
一句話,殺人誅心,撕碎了小青梅和少年郎所有的往日情分。
皇帝直接下旨,殺了趙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