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事,讓他如臨大敵,生怕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讓我難受或者落下病根。
我尋思著,尋常婦人坐月子都不一定有我這麼講究。
說不被觸動是假的。
和楚云天他們在一起,寧行知總是容易被忽略的那個。
紅花之下的綠葉,當在沒有紅花時,也是耀眼的。
「阿卿,今日喝鱔魚粥。隔壁大叔知道你身邊不舒服,特意讓給我的。來,張口。」
很久沒有被人這樣哄著喂東西了。
感覺胃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寧行知,一定會是一位好夫婿,一位好父親的。
隔日,在我的一通解釋下,寧行知終于相信,來月事是不需要臥床的。
剛一出院子,我就被對面的物什兒羞紅了臉。
寧行知他,他居然給我洗月事布!
完蛋了,完蛋了!
如此親密之舉,若不成夫妻,教我們日后如何自處!
情債難抵啊!
……
趕在我月事結束的倒數第二天,被梅書玉逮到了。
「寧相公和施娘子這小日子真是過得不錯!」
「千算萬算,沒想到讓你小子給撿了個便宜!」
寧行知面色凄楚:「你們幾位經常打架,阿卿是弱女子,被你們嚇跑了,這如何能怪我?
「我擔心阿卿安危,一路保護阿卿,何錯之有?
「倒是幾位經常行事粗魯,不顧阿卿意愿,實非君子所為!」
梅書玉不屑:「這就是你帶她私奔的理由?」
梅書玉揪著寧行知的領子,仿佛寧行知再說一句,他的拳頭就要揮上去了。
「阿卿,梅公子如此粗魯,今日打的是我,不要緊。若是來日,他的拳頭揮向阿卿怎麼辦?」
寧行知一臉擔憂地看向我。
「唉,你這個小綠茶,虧我當初還教你怎麼討阿卿歡心,感情是給我自己培養了一個絆腳石!」
寧行知閉上眼睛,等著梅書玉的拳頭落下,亦或是等著我開口阻攔。
「梅書玉,松開他。」
「阿卿,你護著他!果然,女人心,一天一變,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小小的馬車里,寧行知和梅書玉分別坐在我的兩側。
「那個……」
我斟酌再三:「楚云天和葉子朝呢?」
梅書玉冷笑:「身在曹營心在漢是吧,在這里還想著那兩個人!」
他伸手攬住我的腰。
我沒準備整個人都貼到了他身上。
梅書玉穿的衣服不厚,手隔著衣衫都能丈量他的胸型。
腦子里突然浮現他那條色誘我的場景,瞬間氣血翻涌。
我掙扎著要起來,撲騰了幾下沒用。
「阿卿,半月沒見了,讓我抱一會兒吧!」
從沒見過這樣軟聲軟語的梅書玉,他向來飛揚跋扈,行事張揚,看誰都要懟兩句,誰都不放在眼里。
這樣梅書玉竟然也讓人有一絲心疼。
我任憑他抱著我,不再拒絕。
另外一側的寧行知雖未阻止,也沒再對梅書玉茶言茶語,但是……
他撈過去我的一只手,與他十指相扣。
哦,天哪,我真像個渣女,明明與梅書玉相擁,手卻牽著寧行知。
罪過,罪過!
12
聽阿月說,梅書玉抱我下馬車的時候,葉子朝和楚云天臉黑得不行。
但是,我回來這兩天,這倆人也沒來找我。
唔,半個月沒見還真有點想他們。
選了一條漂亮的裙子,捯飭捯飭,出發。
左邊是葉子朝的院子,右邊是楚云天的院子。
先去看誰呢?
這一猶豫著,天就黑了。
我慫了但沒完全慫,葉子朝好說話些,假裝去他院子里蹭飯,他應該不會拒絕我。
「喲,施大小姐,別來無恙啊!」
「嗯?你是和寧行知進修語言文學藝術了嗎?」俗稱茶言茶語。
一陣風刮過,門關上了。
又是鋪天蓋地的吻,給我吻得快斷氣了。
飯沒吃成,人差點被吃了。
「真的和梅書玉沒走到最后一步?」
他問的是梅書玉色誘我的是事。
「我對天發誓,豈止是最后一步,第一步都沒開始。」親都沒親過呀!
我說一個字,葉子朝啄一下我的唇,我懷疑他上輩子是個啄木鳥。
我也不知道是他啄夠了,還是我磨破嘴皮子終于把他說動了。
總之,他終于讓人把飯菜端進來了。
我以為這就算翻篇了,但我還是低估了葉子朝。
他把我抱坐在腿上,給我喂飯:「寧行知也是這樣喂你吃飯的嗎?」
那菜就卡在喉嚨,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我拿起那雙屬于我的筷子,夾了一塊菜,放到他嘴邊:「反正我是第一次喂人吃飯,不知道葉公子給不給這個面子?」
葉子朝眉毛不自覺上挑,志得意滿地將那筷子菜收入腹中。
危機解除。
……
從葉子朝院子里出來,已經很晚了。
楚云天的院子一片黑燈瞎火,大約是睡了。
明天再過來找他吧!
我一路歡快地踢著小石子回了院子。
剛進門,就被人反手抵在了門上。
「見到葉子朝就這麼開心?
「你們待在房間里那麼久都做了些什麼?
「又是寧行知,又是梅書玉,回來了先見的也是葉子朝。我呢,我算什麼?
「阿卿,我才是應該和你成親的那個,我們的婚禮就差夫妻對拜了,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就多了三個人?只有我一個不好嗎?
「我們在這里行夫妻對拜,今日就是洞房花燭,好不好?」
他問了這麼多,但沒有一句話真的需要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