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副將并不愿意為此冒險。

「契丹人占山據險，且軍營就在山附近，救出魏小將軍一事, 勝算極小。」

無人愿意去。

我披上甲胄, 跪在養父面前請纓。

他嘆了口氣，準我前去。

有人發難：「此行兇險，難道要讓大家都為魏小將軍送命嗎！」

我握緊了劍柄：「我發誓，不會讓大家置于險境。」

我聽見一聲嗤笑：「你的話有什麼用？」

謝懷景站了出來。

他沉著臉，面若寒霜，摘下發冠放在了桌上：「我替她擔保。我乃平陽侯世子，陛下欽定的監軍, 謝懷景。」

他在用自己的命為我說話。

我對著他行了大禮：「多謝世子。」

四下寂靜。

無人再出言反對了。

養父親自訓練的精銳有一萬。

如今，能隨我去的只有三千。

25

我領著三千精銳出發。

他們都是曾經跟隨養父出生入死的人, 年齡甚至比我的生父還大。

如今，都將命交到了我手里。

我向來是個感性的人，此刻卻連一滴淚都不敢落。

僥幸逃回來的人說, 契丹占山據險，而魏且舉措煩憂。

我要避開契丹人的眼睛。

入夜, 我沒有直接上山。

而是決定聲東擊西、圍魏救趙, 領人夜襲敵營。

布置疑兵、多張旗幟、多燒灶臺。

三千人，打出了三萬人的氣勢。

我賭軍營會從最近的雁山調兵回來。

只有雁山的布防有了缺口, 我才能殺進去。

我賭贏了。

軍營緊急從雁山調兵時, 我轉頭向雁山攻去。

順利拿下了雁山。

25

我在山谷中找到了魏且。

契丹雖占山頭, 但魏且據水源。

他的決策沒有錯, 本不應該落下風。

此事定有蹊蹺。

我向他伸出了手：「我來救你了, 魏且。

」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灰, 很勉強地笑了笑。

翻身上馬時，他眼睛通紅。

他說軍中混進了契丹的間諜, 走漏了消息。

原本可以一舉拿下雁山，卻讓許多人白白送命。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只能沉默著，聽他訴說。

26

魏且回到軍中，將幾個間諜抓了出來。

謝懷景點了頭。

魏且將人就地處斬。

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此后魏且出兵, 屢戰屢勝, 大敗敵軍。

他班師回朝后, 陛下論功行賞。

宴席上, 他說：「臣唯有一愿，請陛下為臣與秦月初賜婚。」

陛下撫掌大笑：「朕準了。」

謝懷景手中握著的酒杯掉落在地，清酒四濺。

他落寞地笑了笑，起身請罪。

眾人為他突然的失儀而疑惑，卻無人去細究。

27

承蒙天子賜婚, 我在一個春和景明的日子嫁給了魏且。

養父養母待我如親生女兒。

我在京中可執掌中饋，在外亦可隨魏且上馬殺敵。

后半生的路，繁花似錦。

-完-

晚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