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可是我親手去救下了鳳良月,還亮出了白虹刀。
然后我就開始安逸地等死了。
「我一直不理解,他到底是聰明還是傻?你幫他做了這麼多事,竟還把你贈出去。他是以為,女人永遠不會覺醒,永遠是他手里的玩意兒嗎?」
一直到府兵帶回消息,他才敢相信,我是真的叛了。
我想得沒錯,寧王本打算在武皇后壽宴當天,派人拿我。
51.
許霞盈因此而改變了計劃。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不能讓他再對你為所欲為!」
所以,她在壽宴開始之前,就逃出王府,進宮告了他的狀!
一則是:他給王妃下毒,還幽禁王妃。
二則是:他圖謀太子位,背后說武皇后牝雞司晨。
她手上還有其他把柄,不過,不適合她一個做兒媳婦的來告。
不過,許霞盈提前派人給太子通了氣。
太子立刻派人落井下石,選了這個機會,把「賀禮」之爭也抬了出來。
武皇后震怒。
「壽宴當天,他就被剝去服制,幽禁于宮內了!」
所以才沒人來拿我。
我有點揪心:「……可是,這樣,不會再重罰了吧?」
還便宜了太子。
「太子也被禁足了。」
我:「……這麼刺激的嗎?」
「嗯。寧王那廝,早準備好太子構害長兄的證據。」
「長兄」就是前太子,武皇后最喜歡的長子。
寧王當然有證據,因為當年是他做的局啊。
「好笑,這是他的殺手锏,本想置太子于死地,沒想到用在了自保上。」
她輕描淡寫地說這是皇族內斗,和我關系不大。
我心想關系很大……
但我只是道:「飛鳥閣的事,應該早些告訴你的。不然,也不至于擾亂你的計劃。」
許霞盈一揮手:「不要緊。
因為我也沒找到能拿捏他命脈的罪過。」
我有些詫異:「那你說我瞞你?」
許霞盈瞪我一眼:「你瞞我的只是飛鳥閣的事嗎?!是你那好夫郎啊!」
我:「……啊?!誰?!」
「你夫郎,翰林院修撰,楚清風!寧王以為按住了太子便可暫時喘氣,沒想到你夫郎蹦了出來!」
我懵了:「不是,我夫郎是老實人……」
許霞盈要瘋了:「什麼老實人!他現在是母后的親信了,經他的手,已經擬了旨,明日就要廢寧王為庶人了!」
我嚇了一跳:「你意思是,你找不到的那樁要命的罪過,我夫郎找到了?!」
「何止!只要是他提的,母后句句都是準的!他把寧王當年挑唆太子殺大臣的事情都查出來了!倒像是早有準備……」
我:「……什麼大臣?」
「前太子那一脈的!比如白少師!」
我:「……」
「白少師你知道吧?就是世人稱『文骨風流』的白少師!」
一時之間我心中如同驚濤駭浪,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霜兒?」
我哭了:「他是我爹!白少師,他是我爹啊!」
許霞盈愣住了,繼而暴跳如雷:「這狗賊,竟……畜生!簡直是畜生!」
52.
「保護你,是為夫的本分啊。」
「以后,再也不要做你不想做的事。。」
「不管你要做什麼,為夫都會幫你。」
……
原來他是他……
小時候,父親曾在黎縣做官。
黎縣苦寒,父親有一項舉措是開設學堂,并親選了縣內十二名有資質的童子親自教導。
我那時候小,還沒有到男女分席的年紀,常常跟著爹去學堂。
其中,有一少年,最是坐得住,課下也坐在位置上看書。
父親夸他心性沉穩。
可我趴在他身邊就聽見他肚子里打雷一樣的……
其實是餓了,沒力氣嬉鬧了。
我那時候小,不懂,就問他肚子里養了什麼?
他羞赧地哄我說:「肚子里養老虎了,不給吃的,就鬧。」
我大為震驚,就每天帶糕點來喂他肚子里的老虎。
直到被母親發現了,母親說給父親聽,父親就決定讓童子們不要再帶飯或是送飯,一概由學堂管。
是他……
那年小菱窗下,抱著年幼的我教我念詩。
也是他……
成親第二天念了那首詩給我聽。
「小男供餌婦搓絲,溢榼香醪倒接?。
日出兩竿魚正食,一家歡笑在南池。」
父親在黎縣在任三年,回京時萬民相送。
我硬是要拽著他一起走,誰來哄都不行。
他說:「福綿妹妹,你等我高中進京。」
「清風哥哥,你一定要中狀元啊,然后來找我!」
可我忘了,被人打得,把當年的事情都忘了。
……
他真的進京來了。
「福綿妹妹。」
「我是你清風哥哥。」
53.
許霞盈聽我說完,喃喃道:「原來是少師的學生……如此說來,他一開始,就是裝的。」
裝的「沒有見識」,裝的「與人無爭」,裝的「不懂朝政」。
「母后漸漸集權,最看重這種毫無根基的才子,他正是投其所好。
「他說的那些,應該正是母后心中所想。
「寧王自大,他總想著,母后再怎麼強勢,也要指望他們這些兒子。
「卻不知母后的志向遠比他想得大,她要,制裁自己的兒子。
「我是最近才看出來的,沒想到楚大人剛進京就明白了。
「投其所好,借力打力,目的,就是為恩師和你報仇。」
許霞盈想了一大圈。
突然一擊掌:「臥槽,他不是傻子,是腹黑啊!」
我都還沒回過神。
直到林伯在外喊了一聲:「夫人。」
嗯?
我回過神:「啊?」
林伯說:「大人歸了。」
許霞盈立刻站了起來,笑道:「喲喲喲。」
我:「……啊?」
許霞盈逃得像一陣風:「不打擾你們再相逢了。」
我:「……」
54.
楚清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