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個人。
武后出身寒微,顛沛流離有了造化,登上后位。
唯一的遺憾便是當初撫養她長大的叔母至今下落不明。
太子千辛萬苦尋回來這位舊人,護送上京,是大功。
她讓人把這個消息透給了寧王,果然寧王大驚,立刻下令刺殺這位應該是他長輩的老人。
鳳良月再派出一名劍客、一名使暗器的,和一名毒師,分別去毛遂自薦。
三人裝作想要在新主子面前表現的樣子,差點大打出手。
劍客說:「我可一劍穿喉。」
使暗器的說:「我可殺人于無形。」
毒師嗤笑:「我才是殺人于無形。王爺,這個任務交給我,我有一種秘藥,服之可如心癥,絕對查不出來。到時候,人進了京,還可以推說是得了心癥還加急趕路勞累而死。」
這種藥果然引起了寧王的注意。
寧王問他:「可有解藥?」
毒師忙說有。
于是寧王改變了計劃。
他讓毒師去下毒,自己伺機出城去和偶遇,到時候順勢「救下」這位長輩。
如此一來,構陷太子,搶奪功勞,一箭雙雕。
奸詐,實在是奸詐。
可他貪功算計別人的同時,卻忘了,如此一來,他所有的行動,都會落入飛鳥閣的掌控。
39
這幾乎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為了不驚動太子,寧王甚至會自己隱藏自己出城的消息。
飛鳥閣刺殺他以后,甚至可以做到立刻銷聲匿跡。
但,從早上送走楚清風以后,我一直心神不寧。
有的時候,長期行走在生死邊緣的刺客,直覺敏銳得可怕。
至晌午,我那種不安的感覺到了極限。
思來想去苦等不是個辦法,我戴上日行衣和兵器出門。
去到了鳳良月的藏身之地——城外義莊。
果然,那里已經被寧王府的府兵包圍了!
40.
鳳良月身邊只有兩個女刀客,正在殊死搏斗。
但來的是寧王府最得力的那一支府兵,人數足有上百人,竟用來剿殺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
看來寧王發現中了圈套,是發了大脾氣了!
我快速判斷著形勢。
此地是荒郊野嶺,又空曠,府兵使長槍,最合適。
貿然加入混戰不但救不了人,還容易被扎成篩子。
我只能耐心尋找機會。
神奇的是,這時候鳳良月竟然發現了躲在樹上的我。
她立刻大喊:「跑!分散跑!」
兩個女刀客很聽話,立刻開始分散逃走。
府兵仗著人多勢眾立刻分散去追。
不會武的鳳良月瞬間被人抓住!
可我有些激動:府兵的隊列,這不就被打散了嗎!
眼看她被按著跪下,府兵統領拿著刀,要斬下她的人頭去交差。
所有人的動作被殺女人頭的動作吸引……
我從樹上悄無聲息地奔下,一路疾馳。
府兵統領的殺人刀還高高舉在空中,他的人頭已經緩緩落地。
我一把抓住鳳良月沖出來,扔到馬上,狠狠一打馬屁股:「走——」
馬匹直接嘶鳴著沖出了人群。
鳳良月雖不會武,好在騎術不錯,否則她若是此時落馬,神仙也難救了。
她喊:「你等我!一定要保重!」
41.
我趕上去殺了兩個追擊鳳良月的。
知道追不上了,他們就停下了腳步,聚在一起,看著我。
生死一線了。
此時已經顧不上暴露不暴露了。
我只能拔出吹刀斷發的白虹刀。
當刀鋒的寒光照亮我的雙眼,人群陷入騷動之中。
「……凌霜!是你!」
我很冷靜:「來吧。」
42.
那天廝殺至傍晚。
是我作為刺客,第一次正面迎敵,而且打殺那麼久。
我刀下亡魂無數,幾乎精疲力竭。
終于逃了出來。
當我滿身是血地回到楚家。
林伯差點嚇死:「夫人,您這是去看殺豬了嗎?」
我都被他逗笑了。
「沒有。」
此時我力氣已竭,想走到后院好好洗一洗。
但我實在走不動了,只能,坐在了前院的椅子里。
林伯叫了我兩聲。
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了,索性不吭聲。
結果他問:「夫人,累了吧?老奴去給您下一碗面?」
我詫異地看著他,搖搖頭,動了動唇:「要喝水。」
他給我沏了一壺我喜歡的雪菊茶,放在我身邊,就輕手輕腳地回到后院去忙碌了。
那一瞬間我竟想哭。
這次計劃其實也不算輸了,寧王牽扯其中,一定被太子發現了。
鳳良月保住了性命,必然有后手。
只是,我已經暴露,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寧王伏誅的那一天。
還有……這麼平靜而溫柔的歲月,以后怕是不會有了。
43.
「娘子?」
我被驚了一下,回過神。
楚清風回來了,穿著深綠色的官服,想來是剛從宮里出來。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我:「娘子,你受傷了?」
我皺了皺眉,站了起來:「夫君,我可能,要給你添麻煩了。」
他立刻大步走過來。
白面書生竟也有一把子力氣,把我抱了起來。
我驚呼:「小心了弄臟官服!」
「別動,我看看傷哪兒了……」
44.
楚清風很緊張,讓林伯燒了熱水,解開我的衣服。
其實都是皮肉傷。
他給我擦拭傷口、上藥。
我:「你怎麼從來不問我?」
他沒吭聲,繼續忙碌。
我便當他已經默認了。
也是,他也不是真傻。
「夫君,我們怕是不能長相廝守了。」
「胡說。」
我交代他,我別院的鑰匙在那個梨花木的嫁妝箱子里,別院里有一棵銀杏樹,樹下有一箱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