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打開給他看過。
他面上露出一絲輕蔑:「許你榮華富貴你不要,偏要自尋死路。拿出去喂狗。」
「是。」
然后他看向我:「飛鳥閣眾人如何?」
我低著頭道:「上下惶惶。」
旁邊的人立刻道:「王爺此時派人去招攬,大約事半功倍。」
我沒吭聲。
直到紋金的衣擺出現在我面前。
我皺了皺眉。
他叫我:「霜兒。」
33
好惡心。
但我忍住了。
他扶起我:「生氣?」
我忍無可忍,想掙開他的手:「王爺,我可以給您辦事,但請您自重……」
這句話倒是觸怒了他,他反而更用力地抓住我的雙臂。
「怎麼,真把自己當楚夫人了?」
我……真的想直接殺了他。
他用手鉗住我的下顎逼我面對他。
「不甘愿?想殺本王?」
為免他給我留下淤青,我還是掰開了他的手。
「王爺,我是恨你,可我又能怎麼樣?皇后娘娘只有兩位皇子了。」
這是鳳良月教我的話術。
鳳良月說,要重新取得他的信任,光靠幫他做事是不夠的。
這我認可。
我和許霞盈都為他做事,但他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
唯一能讓他對我放下戒心的方法是讓他看到我的無能、無奈與弱小。
【皇后娘娘只有兩位皇子了。】
一個是他,一個是我的仇人太子。
我不但不能殺他,我還得保他。
這是一個無能之人,多麼無奈的弱小。
他面上浮現出譏誚,但到底是不像剛才那麼咄咄逼人。
「……放心,只要你聽話,本王會給你回到本王身邊的機會。」
34
臨走之前提出想見許霞盈一面。
寧王很放松:「你和她關系倒是不錯。」
我說:「從前在王府,王妃對我很好。」
寧王淡淡道:「對你好?有本王對你好嗎?本王可是親手救你出樂坊,還讓人教了你一身本事。
」
我:「……」
不想吭聲。
他說:「說話啊,啞巴了?」
好好好,非得惡心我是吧?
我只得道:「不敢忘記王爺的大恩。」
他終于滿意,然后告訴我:「王妃病了,不能見客。」
我微微捏緊了拳頭。
此刻我慶幸我受過的那些訓練。
縱心中有奔雷,面上亦能如平湖。
我用盡量平靜的口吻問他:「那日我是吃了她的茶,才暈過去的。」
言外之意:我知道他下了毒。
他冷笑道:「人各有命罷了。」
我無話可說,因為他簡直不是人。
于是我就告退了。
35
從王府出來,我去了一趟回字街,隨意買了幾樣東西。
然后就回了家。
匆匆應付了林伯,我去打了一大盆冷水,把我的頭整個栽進去。
這才冷靜下來。
回字街當初還是一塊破地,在京城遠不及朱雀街繁華。
偏偏許霞盈目光獨到,豪擲千金買下許多鋪面。
用作開設胭脂鋪、茶樓、香樓等等。
短短兩年,回字街成為京城女眷最喜歡去的地方。
因為只要到了回字街,幾乎所有需要需求都可以被滿足。
也正是因為這樣,回字街的鋪面越來越貴。
剛才我經過,看見好多王府的鋪面了都關門了,要不就易了主。
但她留下的龐大產業也夠寧王占盡便宜了。
驀然回首,突然發現我那摯友自以為活得清醒,卻還是不夠清醒。
當年她嫁進王府,恪盡王妃的職責,盡心盡力讓自己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作為女子,她以為這樣就能安穩度日。
只是有些人,見你「有用」,只會榨干你最后一分價值。
這種人,只能殺了,而不是去討好。
【寶劍當出鞘,你試一試自己做執刀人。
】
摯友,你待我,親手握住這把刀。
36
武皇后壽宴前一天。
那天楚清風又是一大早就要進宮。
他確實圣眷正濃。
我早起給他整理衣冠已經愈發嫻熟。
只是今天他突然握住我的手。
我隨手把他的手打掉:「別鬧,時辰不早了。」
楚清風無奈地道:「沒鬧,我乖著呢。」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盤扣,我才發現扣子扣錯了,趕緊給他換過來。
他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心不在焉地說沒有。
他委屈地說:「娘子,你好冷漠。」
我被他逗笑了,還是催促他趕緊走。
37
飛鳥閣打算刺殺寧王。
就是今天。
鳳良月做了一個很細致的局。
先是用一顆假人頭,讓寧王放下戒心。
當時去交差的時候我還緊張了一下,但寧王太自負,那顆人頭被他讓人直接拿出去喂了野獸。
此后飛鳥閣就做出人心惶惶的樣子。
寧王派人對其進行敲打。
但實際上,什麼時候該反抗、反抗到什麼份上,這些,都是鳳良月提前設計過的。
我對這個女人嘆為觀止。
若是不提出身,她馭下的能力,不知道高出寧王多少。
飛鳥閣人人都可以為她死,不像寧王,若是沒有親王身份,他那些部下恐怕都懶得理他。
經過這段時間的布局,他們已經接到了寧王給的第一個任務。
38
早在當初。
鳳良月問我:「如果寧王有了飛鳥閣,要做的第一件事,會是什麼?」
我思來想去,就讓她關注太子給武皇后的賀禮。
每年,這兄弟倆都會在皇后生辰賀禮上較勁。
而今年,太子送給皇后的賀禮,到這個時候還沒有進京,這本就十分反常,當然寧王也會十分關注。
飛鳥閣消息靈通,調查之后,發現太子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