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直讓我做沒有名分的侍妾。
我不是傷心,只是驀然回首,發現他的「不能言而無信」,也分情況。
就聽許霞盈懟言氏:「當個妾,看把你美得跟什麼似的。」
言氏冷下臉:「王妃,我覺得名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誰一心向著王爺,您說是不是?」
我回過神,直接問她:「你什麼意思?」
言氏笑道:「姐姐怕是不知道。王妃私自挪用了府里的金銀,如今已經被奪了管家之權了。」
我震驚地看著許霞盈。
莫不是……給我帶走的那一箱金子?
許霞盈無奈地點點頭。
我不禁要學她大呼臥槽。
作為正妻,許霞盈經營副業,為寧王賺了多少錢?
要沒有許霞盈,哪里來他花錢如流水一般收買人心?
只是動了一箱金子,他就要奪了許霞盈的管家之權?
我試探著問:「那王府的庶務?」
許霞盈看了言側妃一眼。
言側妃春風得意:「自然是都交給我了。」
……他是真以為,誰都可以嗎?
難怪我夫郎說他難成大事。
我:「哎。」
許霞盈:「哎。」
言側妃:「?」
15
也許是我和許霞盈的態度激怒了言氏。
她質問我:「王爺的任務,為何不執行?」
我說:「我已經不是王府的人了。」
言氏怒道:「放肆。你一身武藝都是王爺讓人教你的!」
許霞盈道:「有本事廢了她武功。」
言氏冷冷道:「王妃,你怎麼能向著外人說話!」
許霞盈說:「你也知道她現在是外人?要注意禮貌,別讓人誤會我們王府沒教養。」
言氏:「……」
她倆還在斗嘴,確切的說是言氏在挨懟。
我注意到言氏身邊那丫頭的眼神。
冷靜、毒辣、專注。
那是,刺客的眼神。
我垂下眸,低頭喝茶。
言氏吵又吵不過,氣得一拍桌子。
那一瞬間,許霞盈面色一緊,言氏對我釋放的惡意。
從四面八方涌來的……
一、二、三、四、五……
一共九道殺氣。
我沒有抬頭,旋轉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然后把杯子砸向了刺向我的峨眉刺。
刺客交手似猛虎互搏,短暫卻劇烈。
瞬息之間便見勝負。
言氏還在得意洋洋地說:「……你不要以為你是獨一無二的,像你這種貨色多的是,前仆后繼的,想要為王爺效力……」
一、二、三、四、五……
我把最后一個女刺客抓在手里,用奪來的峨眉刺抵住了她的命門。
她看著我,露出麻木冷酷的笑容。
「哇,凌霜,你果然,名不虛傳。」
我皺了皺眉。
這就是刺客的心,以己為刃,隨時準備到刃毀人亡的心。
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刺穿了她的脖頸。
瞬間屋子里多了九具尸體。
我坐下,萬籟俱靜。
一、二、三……
言氏尖叫了一聲,逃了出去。
「關門!快關門!」
16
許霞盈又驚又笑,后又皺眉。
她說:「你不該打。」
我皺眉:「我沒辦法,他們要殺我啊。」
她喃喃道:「這些都是他花大價錢收攏來的高手,本意是想給你個教訓,你這樣是雪上加霜……」
我不明白。
許霞盈嘆氣:「做了虧本買賣,狗急跳墻在所難免。」
我努力跟上她的思路:「請別人要花錢,是吧?」
許霞盈讓我盡快出京。
她說這簡直是史詩級災難型老板。
偏偏他又是皇親貴胄,特權階級。
嘀嘀咕咕,咕咕呱呱。
我:「?」
其實有時候我不太懂我這摯友天天在念叨什麼東西,通常就不吭聲。
免得她嫌我傻不跟我玩。
為了掩飾尷尬,我拿起她沒有被濺血的茶杯喝水……
許霞盈臉色一變:「別!」
寧王破門而入。
我正好把茶水喝了個精光。
17
寧王身后站著威風不再的言氏。
短短一個月不見而已,恍惚竟有些不認識了。
看著好像外強中干。
他冷靜地叫人收走了尸體。
然后對我說:「你果然沒有辜負本王對你的多年調教。」
我沒吭聲。
寧王走到我面前,突然出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沒動。
刺客的訓練讓我不會做一個多余的動作,除非我要宰了他。
而我也不可能殺了他,如我摯友所說,他是皇親,殺了他會給我惹麻煩。
他說:「做了一個六品官的正室,當真以為,你就算是個人了?」
掐住我的脖子的手逐漸收緊。
眼看他越來越過分,我想掙扎了。
掙開他是很容易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受到一股氣滯,筋骨酸軟,隨著脖子上的那只手力氣越來越大,竟眼前發黑。
恍惚間好像聽見他在說……
「你永遠,都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18
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
觸手都是冰冷的鐵,眼前有熟悉的,我撫摸過許多次的蛇紋。
鼻端都是鐵和血混合的腥味。
這是我當年練武的時候,受罰的鐵箱。
最長時間,我被關過三天三夜。
上面的血腥味,是當年我在驚恐之下,奮力抓撓、擊打留下的。
時過境不遷。
我長高了許多,腿伸不直。
可終究,還是又被關進來了。
熟悉的恐懼在瞬息之間幾乎要將我吞沒。
我不斷地告誡自己:冷靜、冷靜……
【你不該再怕這一招了。】
19
我開始回想,回想剛才發生的那一切。
是了,我喝了那杯茶,身上就開始覺得不對勁。
可那杯茶是許霞盈的,她自己也喝……
有人,給她下毒?
我努力回想著那杯茶的味道。
這大概是一種慢性毒,使人筋骨酥麻、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