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早上！我是被人拿著刀嚇醒的。

「溫夢時！你敢勾引皇上！你找死！」

瘋批孟月辭拿著刀杵在床頭，拿刀就要捅我，只是她實在廢物，一激動手哆嗦，我抬腳就踢飛了刀。

盛懷景不在，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我隨手披了件衣裳就對著她的臉一頓招呼。

盛懷景下朝回來的時候，就瞧見他那妹妹鼻子歪了，一雙眼青里泛紫，嘴角都撕破了一點……

跪在地上哭天搶地地喊著我錯了……

「錯了嗎？」

我坐在龍椅上，一只腿踩著桌子，用手指抬起孟月辭的下巴：「還敢不敢？」

孟月辭渾身哆嗦，抽抽搭搭地哭，斷斷續續地說：「不～不敢了～我～錯了～」

盛懷景震驚地看著孟月辭，默默對我豎起大拇指……

果然以暴制暴才是最快的解決方式！

10

在我連續拿著刀追了孟月辭三日后，她被我打服了。

如今她見到我不說恭恭敬敬，卻也絕對不敢造次。

不僅如此，她對待宮人都溫和了許多。

這就好比從前沒人管的熊孩子，大家都讓著她，讓她一度以為自己為所欲為是應該的。

一旦遭受了社會的毒打，她才幡然醒悟，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寵著她。

「溫姐姐，我瞧著皇上是真的喜歡你，這麼多年都為你守身如玉，不如你入宮吧？咱們也好有個伴。」

我躺在貴妃榻上十分愜意，孟月辭蹲在地上給我揉著腿，高高腫起的右眼十分突兀。

「不去，自由自在慣了，受不了束縛。」

孟月辭適時遞了杯茶給我：「怎麼能是束縛呢，束縛不束縛還不是皇上說了算。我瞧著他不是愛束縛人的人，我在宮里日日沒人管沒人問的，過得可開心了。

」

能不開心嗎，高興就罷了，不高興就打宮人打到高興為止，宮里沒有比她更高興的人。

孟月辭這人其實也不能說壞，只是她在底層待久了，總以為恃強凌弱才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強者。

她打心里嫌棄弱者，畏懼強者，因為弱者，讓她想起從前受人欺辱的自己。

歸根到底，就是長久的自卑讓她心理發生了扭曲。

盛懷景說過，他當時留了孟月辭養父母一命，可他登基后不久，大理寺接到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孟月辭養父母慘死。

四肢是人還活著的時候，活生生砍下的，身上的血一點點流干，死的時候眼睛都沒閉上。

這一點上，我能理解孟月辭。因為我的養父對我也不盡然，我沒法站在道德制高點去綁架她，讓她寬宏大量。因為我骨子里也認為冤有頭債有主，欠的應該還回來。

只是這些債，不該加諸無辜的宮人身上。

盛懷景的溺愛放大了孟月辭的虛榮，她享受那種被人慣著橫行霸道的張狂，她在彌補自己曾經受過的傷害。

一個嗜賭如命的父親，能賣她抵債，自然從小到大少不得毒打，多年的恐懼讓她恨透人世。

盛懷景何嘗不是她人生的一道光，她想留住他，獨占他。

我有時候想，成親那一年，我對盛懷景也是這樣的想法吧。

因為太過想占有，所以見到他帶別的女人回府時，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

11

自從那夜后，盛懷景開始日日來我府上，或者想方設法地留我在宮中。

哪怕只是趴在床頭看我一夜，他也樂此不疲。

他很黏人，又小心眼，朝堂上宋鶴卿看我一眼，他都要找個由頭斥責他，跟十幾歲的孩子似的。

如此安穩地過了幾個月，黎王起兵屠城的消息傳入景陽。

百死之蟲死而不僵，黎王本就是個野心極大的人，從盛懷景心軟饒他一命開始，便該知道早晚會有這一日。

「你不能去，朝中有別的將軍。」

我神色淡淡地收拾行李：

「你當初能順利登基，便是因為黎王手中的大部分兵權都交在我爹手里，他死了，我按兵不動才讓你順利登基。

「這些年，這些兵早就認我為主，我若不去，你朝中其余將軍去了也無用。你比黎王更適合做這皇帝，他心太狠，棄百姓于不顧。他若做皇帝，這天下就成了他一人的角斗場。」

盛懷景抱著我不撒手：「夢時，你會回來的對嗎？」

我松開他的手，將行李「嘭」地扔到肩膀上：「你放心，我肯定回來。」

盛懷景環顧了一遍空蕩蕩的屋子，盯著我的包袱道：「我又不會克扣你的軍餉，你拿這麼多金銀玉器做什麼？」

我尷尬一笑：「習慣了，沒點銀票傍身心里沒底，用不著，晚上抱著睡覺也舒服些……」

盛懷景翻了個白眼，嘟囔道：「當初你休夫的時候，整個王府都被你搬空了，眼下又不是不回來，你也沒必要把花瓶都扛走吧…」

我勾勾手，將半人高的花瓶往前拽了拽，將所有小物件都放進去，一把抱進懷里：「當個家伙什挺好的……」

盛懷景：……

12

黎王是個瘋批。

開打第一日，他就在山頭放火，漫山遍野的火……

結果半道上風勢轉了向，火朝著他們的人反撲了回去……

我杵著劍站在山頂，一臉嚴肅地看著對面山頭……

十幾萬將士滿山頭蹦跶，有往林子跑的，有往山下跑的，有跳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