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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疑惑在我腦海中打轉，桃李這小丫頭也不同我搭話，問她什麼她都只顧著笑。

沒出息！

我想掀蓋頭，這丫頭還攔著我！

吃里爬外！

我被動地拜了堂，在一眾人的吆喝起哄下送進了洞房。

吵鬧的聲音散去，新郎官出去敬酒了，我這才顫抖起來。

突然就嫁人了，還不知道是誰，這誰不怕啊，我早就嚇壞了。

「桃李！桃李！」我緩了緩神掀開蓋頭，桃李推開門跑了進來。

「怎麼了姑娘？」

我打量著這間屋子，家具什麼的明顯是新的，還沒人用過。

我咬著牙：「小丫頭，你知道我爹要將我嫁人這件事是不是？」

桃李眼神游移，我接著發問，「是誰！說！要不我把你也嫁出去！」

我從來沒有對她發過火，桃李從小和我長大，這是第一次看我疾言厲色。

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很響，聽著都疼。

我忍住想扶起她的動作，用視線逼迫著她。

空氣凝滯。

「你何苦嚇唬一個小丫鬟？」

一道溫和儒雅的嗓音透過房門傳來，然后就是緊閉的門被推開。

宋庭禮穿著一身喜服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桃李，你先出去吧。」

桃李悄悄瞄了我一眼，見我沒出聲便抹著淚跑出去。

我看著唇紅齒白，喜氣洋洋的宋庭禮氣不打一處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夫人，牙一會兒碎了。」

宋庭禮一句話，我瞬間跳腳：「誰是你夫人！我和你說過退婚了！你有喜歡的人招惹我干什麼！」

「我不喜歡她。」

「那你還沖人家笑！」我的手指又從嘴角劃到了耳朵，「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我確實心里有人，我喜歡的是你。

」

「你心里有人你還……誰？」

我傻眼了。

就他從前見了我那躲躲閃閃不敢直視的樣子，那是喜歡我？

我認真回想了一下，沉默了，所以他從前不看我是因為不敢看，跟我說話結結巴巴也是因為不好意思？

9

「你說你心里裝的是我，那你為什麼沖她笑！」我不依不饒，我看到那一幕后憋悶了好久，我必須問清楚。

然后宋庭禮的表情扭捏起來：「她夸你好看，和我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我點點頭，如果因為這個笑，也情有可原。

我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柔和下來，宋庭禮也走過來抓起我的手：「夫人，喝合巹酒吧。」

然后的一切，順理成章。

宋庭禮的母親也喜歡我，第二天任由我睡到了日上三竿，還言語犀利地教訓了一頓宋庭禮，說他不知輕重。

我在旁邊聽著臉頰臊得發燙。

等出了宋庭禮母親的院子，桃李小心翼翼地找我搭話，我裝模作樣地兇了她一頓，看她差點又哭出來之后才原諒了她。

距離宋庭禮游街那日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也是時候回京上任了。

本來想叫著我爹一起走，但他抹著眼淚說揚州走不開，等過段時間一定會去看我。

宋庭禮的母親身子不好，揚州更適合她養病，所以還是我和宋庭禮二人上了京城。

宋庭禮走馬上任，我心里有預感來了京城會很忙，但沒想到會這麼忙。

爹將京城的生意交給了我，在料理生意的同時，我還要應酬那些官眷，宋庭禮每日忙得腳不沾地，我竟然比他還忙上幾分。

桃李偷偷和我抱怨：「姑娘，這也太累了，京城怎麼這麼多宴會啊！賞花宴，品酒宴，詩宴……我都瘦了。

」

我看著胖了一圈又瘦了一大圈的桃李深以為然。

不只是桃李抱怨，在我又一次天黑了才回家時宋庭禮也陰沉著臉：「你怎麼比我還忙，我每天都見不到你。」

聲音清冷，又夾雜著思念和委屈。

我只得討好地親了親他：「沒辦法，夫君是狀元郎，又得了高官，他們都想靠著我搭上夫君你的門路呢！」

我這話不假，本來以往每屆的狀元郎基本都是外放的，做出一番業績來才會回京，而宋庭禮則直接入了內閣，比別人少熬二十年，前途無量，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來結交。

宋庭禮也沒辦法，因為我說的這是實話，他只能委委屈屈地朝我噓寒問暖：「辛苦夫人了。

「夫人累不累？快泡泡腳松快松快。

「為夫給你捏一捏肩膀。」

我享受著他的殷勤，當然，最后也會進行到不可描述的那一步。

10

我也不傻，一茬茬的流水宴、賞花宴已經夠我在短時間內摸清京城的形式，也逐漸開始推諉一些不適合去的，不該去的宴席。

甚至還交好了幾位夫人。

但日子不可能風平浪靜，就算有，那也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宋庭禮起點比旁人高了不少，又得當今陛下青眼，短短時間內就升任兩次，官居三品，和這些一同而來是我的誥命以及太后的一道懿旨。

宣我進宮。

晚飯時宋庭禮不斷地往我飯碗里夾肉，邊說著「多吃點」，邊面露憂色。

「你明天自己進宮可以嗎？我放心不下你。

「不然我陪你吧？我在宮門口等。」

他坐不住了，拿開我手里的筷子開始喂我，一直往我嘴里塞糖醋里脊。

我有點噎得慌，推開了宋庭禮繼續投喂的手后拍了拍胸脯，咽下這一大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