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了中午,我提議道。
我帶著他們前腳進了我宮里,后腳凌淵便跟了過來。ΫƵ
我遞了眼色給秦毓秀,她便笑道:「臣女想去更衣了,勞煩抱夏姑姑帶路。」
抱夏帶著秦毓秀去了后院,沒多久凌淵便跟上了。
他癡癡地看著毓秀,喃喃自語:「云初,是你嗎?」
秦毓秀在抱夏的指引下,乖順地行了禮:「皇上認錯人了,臣女秦毓秀。」
凌淵愣了一會兒,笑道:「你和你姐姐,很像。」
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差人來帶了毓秀回去。
送走廣陽侯夫人后,我剛剛提起筆畫了幾筆,凌淵就進來了。
「你在畫云初?」他認了出來。
我點點頭:「今日見到那秦毓秀,頗為感慨。」
他嘆了口氣:「若她是云初,就好了。」
我笑道:「不是又何妨,只要臣妾看到她,如同見到云初妹妹,便夠了。」
凌淵聽完這話,眸子一亮:「是啊,只要當她是云初,便夠了。」
18.
此后半年,凌淵在香料作用下,幾乎沒有踏出紫云宮半步。
每個月,我都會戴著一些平安符和畫作去紫云宮:「廣陽侯夫人托人送來的,說是妹妹毓秀思念姐姐,做了這些,想讓臣妾代放在紫云宮,好讓云初回來時能看到,體會妹妹的思念之情。」
凌淵自然是應允的。
這樣月月送些東西過去他天天看著,他不但在想云初,意識里也開始被毓秀占據。
直到六月底,他突然傳我去紫云宮,別扭地問我:「聽聞前些日子云初的妹妹及笄禮,皇后備了一份厚禮。辛苦你了,如此心細。」
我笑道:「這都是臣妾該做的。」
又過了幾日,他突然活泛了起來,命人把行宮收拾打掃了,說這一年虧待了我,一個月后要在清荷池為我舉辦生日宴。
遍邀群臣共同慶賀。
麗妃得到消息后跑來看我:「娘娘,咱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只是到底有些惡心,借著娘娘的生辰宴來接近秦毓秀。」
我笑得一臉淡然:「又不是第一次了。」
19.
我二十五歲的生辰宴上,凌淵如愿以償地見到了秦毓秀。
只是他沒想到,秦毓秀跳了一支舞,這支舞是當年云初跳過的。
他更沒想到的是,秦毓秀看著他時眼波流轉,滿是情意。
我靜靜坐在鳳位看著凌淵一步步走向秦毓秀,抱夏俯在我耳邊輕聲道:「毓秀姑娘說,只要能為姐姐報仇,娘娘話說重一些,事兒做得過分一些,她都能承受。」
廣陽侯疼女兒,云初去世后一直郁郁寡歡。
直到徐啟去拜見他,講了他和云初的故事,講了我的目的后,侯爺和夫人雙雙支持。
我們用毓秀做誘餌,引得凌淵一步步陷進來,直到今日在我的生辰宴上,他拋下我走向毓秀。
我給麗妃遞了個眼色,她馬上端著酒杯過來:「娘娘,這身衣裳一穿,活脫脫是云初轉世啊。」
我低聲道:「你等會兒務必做得絕對一些,要挑起他的怒火。」
于是在毓秀故意說出不做妾室后,麗妃沖了過去潑了她半壺酒。
凌淵看著嬌滴滴的美人受了委屈馬上心疼了起來。
我又接話道:「她姐姐本就是魅惑圣上的狐媚子,如今好不容易死了,后宮才清靜了兩天,又來一個。」
只要關乎到云初,凌淵的思考力就不存在。
更何況往日里我一直對云初很好,此刻突然說這話,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而我也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
立刻就有宮人來報,他為我種的合歡樹,被我下令砍了。
那些他辛辛苦苦維護著的顏面,他裝出來的帝后恩愛景象,他享受著群臣百姓稱贊的帝后和睦之詞,被我當眾撕扯掉了那層虛偽的帷幔。
他臉面上掛不住了。
凌淵的怒氣達到了頂峰。
他牽著毓秀的手,冷冷看著我:「皇后心中既已無朕,且善妒刻薄,不配后位。今日,朕便廢了皇后。」
我要的就是這句話。
我要讓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出來,我要讓群臣看看,一個不管朝政只顧美色的皇帝,是如何壓榨一個賢良淑德的皇后。
那些曾經因為徐啟的游說還在動搖的人,此刻都失望地搖頭。
我看著氣急敗壞的凌淵,冷聲細數這一年他的荒唐和百姓的苦難。
凌淵氣得指著我怒罵:「來人,蘇將軍何在,把皇后拖下去。」
蘇將軍朗聲道:「皇上在處置皇后之前,臣有一事想問。當年皇后母家白將軍一家,真的是在返京路上不幸遇難嗎?」
「臣等武將,刀光劍影里搏出來的功名,軍里的七尺男兒,哪個身上沒有幾道傷痕。我們不是不怕疼,可是一想到我們受些皮肉之疼,保護的是身后的國家和百姓,保護的是皇上,我們便能忍了這些。」
「可如今臣聽聞白將軍遇難一事是有人蓄意謀之。若此事當真,不僅臣寒心,將士們皆寒心。」
「白大將軍為了朝廷出生入死,鎮守邊關十幾年,渾身是傷,更是護皇上登基的大功臣。若這樣的人都不得善終,臣惶恐。我們拼命保護的人,是想要取我們性命的人。
」
蘇將軍聲音洪亮鏗鏘有力,字字回蕩在整個清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