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輩子,只能嫁我!」
「啪」的一聲。
他話音剛落,我已經一巴掌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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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旭汀,你有沒有一點骨氣?」
重落的掌震麻了我半條胳膊。
那些被他利用著做過的事,現在竟成了他威脅我的把柄。
可葉家上下數百口人,我不能真的那樣毫無顧忌。
「蘇旭汀,你要明白,我已經不愛你了。」
「就算你逼我嫁你,也永遠不可能再得到我的心了。」
我的聲音是那樣的軟弱,失措,渾身不住地顫抖。
【笑死,這不是男主的臺詞嗎?怎麼被她說了。】
【葉遲遲才是真女主,簡直泰褲辣。】
【男主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蘇旭汀用葉家威脅我時,我竟真的有過一分動搖。
可再細細思量一番,嫁給蘇旭汀又怎麼樣呢?
那些人不是說,葉家就是在我死皮賴臉嫁過去之后才沒落的嗎?
就算我們成婚,難保他不會繼續讓葉家頂罪。
蘇旭汀在我心里,已經不再可信。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另外,就算葉家做了些不合時宜的勾當,兩者本應互相制約裹挾,憑什麼是葉家一味忍讓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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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蘇旭汀眼眶微紅,揉著自己腫脹的側臉。
「她再好,終究不能與你相比。我們自幼相識,那麼些苦難都一并挨了過來,我心里只認你一個王妃。
「只要你照常嫁我,我立誓在此,以后絕不納妾。
「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他細長的丹鳳眼里噙著淚,白皙的皮膚上透著一道醒目的紅,看起來是那樣的惹人憐愛。
曾幾何時,我也曾這樣心疼過一個人。
可是……
我又得到了什麼?
「殿下若是心里有我,就不該把我當傻子。」
我上下打量著他,「你既然說你與葉家千絲萬縷,便說明我與殿下不是依附,而是合作關系。
「既然合作不成,自然不必再談些無所謂的山盟海誓,自古爭權奪利,一旦利益相沖,免不了要針鋒相對,那時候豈會這樣兒女情長?
「殿下不過是以為我把情愛當作比利益還要重要的東西,才敢這樣動動唇舌便想勸服我。」
眼下奪嫡之爭,明里暗里他早已殺紅了眼。
在爭權奪勢的時候,他怎麼不日日拿昔日手足之情來說事?
不過是在他心里,我終究只是只會乞求恩寵的見識短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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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退婚吧。
「你不是一直說要與春禾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遲一日,你欠葉家的錢便多收一分利錢,你不要再拖了。」
比起所謂姻緣,我更在乎那筆錢。
葉家如今乃多事之秋,銀錢多多益善,資金的周轉,說不定能助我們脫困。
蘇旭汀說過,我惡毒。
我為何不可以惡毒?
只許他們男人刀劍相向,就不許我們玩弄權勢手段?
「遲遲,」門簾一挑,是哥哥朝我走來,「葉家會全力支持你。今日能強迫你,明日便能強迫我們,葉家也非軟柿子任人揉捏,若是不能共贏取利,便索性丟開手各憑本事。」
他意有所指,已十分明確,憑他和父親手中掌握的證據,大抵也不會讓蘇旭汀占了便宜。
只是看我們想不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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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遲遲。」
蘇旭汀自嘲地笑了一聲,眼淚泛著晶瑩的淚光,「你跟我提利益?
「我從來沒有……
「我從來都沒有!」
他的聲音分明在哽咽,「我算計了多少人,唯獨從來沒有算計過你。
「我把你當作至親之人,才會暴露自己真實的一面,那是因為我沒有把你當外人。
「我們十幾年的情感,不抵那幾千兩銀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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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現在同我談感情,難道不覺得好笑嗎?
「當時因為春禾對我動輒羞辱訓斥的時候,將我丟在大街上讓我獨自走回葉家不顧我安危的時候,疑心我害了春禾恨不得對我刀劍相向的時候呢?
「那時候我同殿下講感情,殿下是怎麼說我的?
「若是殿下還要最后一點體面,立刻完成那三件事,我們也算兩清。」
我不錯眼地注視著他,仿佛察覺得到自己心尖的冷意。
他沒見過這樣的我,我對至親之人從來都溫和相待。
可我的多番忍讓,不該是他變本加厲的理由。
「葉遲遲,你別后悔。」
成串的淚滴從他眼角滑落,嗓音嘶啞得幾乎有幾分凄厲。
好像當年宮宴上,我打趣說要與表哥同席,他半羞半惱地在我面前哭鼻子。
那時候他不及弱冠,我尚未二八,總以為一輩子都可以這樣在兩小無猜之中消磨。
再也回不去了……
可我不后悔,我永遠不會后悔,我沒有對不起他,是他沒有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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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父親把我叫到房中。
他在我臉上不住打量,似是想找到我哭過的痕跡。
不過他終是長嘆一口氣道:「女兒長大了,爹爹很是欣慰。」
我爹捋了捋灰白的胡子,語重心長起來,「你姑母近日身子不爽,為父脫不開身,你代葉家過去好好侍奉一番。
」
姑母長居江南,一向身體康健,怎麼可能突然抱恙。
「姑母有恙,表兄不是就在跟前嗎?不如女兒替父親寫信給表兄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