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一副認真的模樣,我眉眼跳了又跳。
我的手按在秦小的胸口上,能清晰地感覺到,在她溫熱的皮肉下,跳得愈來愈烈的心跳。
「世子感覺怎麼樣?」
有點平……
回過神來后,我慌忙地想要抽回手。
可秦小力氣卻大得驚人。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反抗,腰間的手不斷收緊,不容置疑地桎梏著我的動作。
我垂下頭,發現秦小也正好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像是在等我的回應。
我就這樣看了許久,突然意識到。
她似乎在……撩撥我?
04
大約是我們這邊實在太過安靜,竟意外地引人矚目。
「世子,你怎麼坐在了女人的身上?難道又是京城的什麼流行?」
李忠被灌了不少酒,此時醉得連舌頭Ŧū₀都捋不直。
「世子人面桃花,配女子怎麼合適?」
搭腔的是明威侯的兒子謝鶴安,最是與我不對付。
瞧見他明顯不懷好意的眼神,我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聽見他開口道:「要我看……配男子還差不多。」
我舉杯的動作一頓,將酒杯砸了過去。
瓷杯碎片飛濺,不小心劃破了他的臉頰。
他也沒躲,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拂去了臉上的血漬,揚了揚嘴角。
端的是君子姿態,似乎并不覺得這話有什麼錯處。
「世子為何惱怒?」
「莫非被在下說中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敢言語。
樂師見氣氛不對,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05
不過也難怪。
京中誰人不知,永安王世子乃京城第一紈绔。
平日性子陰晴不定,最是喜怒無常。
上一秒還在與人談笑,下一秒就能讓侍衛打斷對方的腿。
小到市井小民,大到宦官之后,誰也沒逃過他的毒手。
可哪怕如此,眾人也不敢過多追究什麼。
只因他有個替皇上打江山的爹。
在京中可謂是橫著走,沒人敢觸他的霉頭。
就連皇子都對他忍讓三分。
但讓人不解的是,人生如此順遂的世子,卻唯獨厭惡別人議論他的臉。
凡是違這個大忌的,輕則掌嘴,重則斷腿。
少說也要在床上躺個大半月。
而眼下,聽邊疆那邊傳信,說永安王又取得了勝利。
皇上龍顏大悅,下令嘉獎。
這會兒正是永安王府風光的時候,誰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得世子不快。
可這謝鶴安不僅議論,還用這形容女子的詞來夸贊世子爺。
真是不要命了。
在場的都是出身世家的公子哥,即使胸無點墨難成大器,但好歹有顆不算蠢的腦子。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便低下了頭,深怕引火上身。
06
這已經是謝鶴安第三次議論我的臉了。
前兩次可以解釋說是酒后胡言。
但這一次……
對上他含笑看過來的眸子。
我敢肯定他就是故意的。
我不確定他是否已經察覺到了我的身份,想要以此作為要挾我的把柄。
要知道,永安王世子女扮男裝,這種欺君的罪名可不是兒戲。
更何況,自皇帝龍體抱恙以來,疑心病愈發深重。
對我爹功高蓋主的行為也極為不滿,早就有了除去的心思。
不過是一直拿不到錯處罷了。
近年來匈奴一直和邊界的士兵有所摩擦。
我的幾個兄長奉旨戍守邊疆,匆忙地上了戰場。
再加上,上面發的糧草遲遲未到,我的幾個兄長至今生死未卜。
說沒有皇帝的授意,狗都不信。
可同為江家血脈的我,卻唯獨被皇帝留在了京中。
說好聽點,是想給我爹留個后。
說難聽點,就是擔心我爹造反。
這才將我召回京當人質,以此拿捏我爹的軟肋。
我爹擔心皇帝知道我是女兒身,將我隨便指給哪個皇子作妃。
但好在我一般都以男裝示人,我爹便順勢對外宣稱,我是他最小的兒子,以此打消皇帝指婚的心思。
臨走前,我爹叮囑我要畢露鋒芒。
我時刻謹記于心。
扮演起紈绔的戲碼也信手拈來。
這麼多時日都未曾被人懷疑過,如今卻被這謝瑾安幾次三番點明身份。
驚懼之下,更多的是被識破身份后的難堪。
但又念在他明威侯長子的身份。
世家公子,芝蘭玉樹,滿腹經綸,極有可能是下一屆的狀元。
我也不好真的與他動手。
謝瑾安就這樣淡淡立于人群之中,形如謫仙。
可但憑他身世與皮相再好,有這樣一張嘴,也不叫人喜歡。
李忠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出來打圓場。
「謝兄這是酒后胡言,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謝瑾安。
「謝兄果真是有趣,不過這種話可別再讓我聽到第二次。」
謝瑾安笑著。
「玩笑話罷了,世子何必較真。」
老狐貍。
我心中暗罵。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被這事一打岔,我的好心情蕩然無存,便也沒了喝酒的心思,先一步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氣,便在謝瑾安必經之路上蹲人。
趁他身旁無人之際,摸黑將他套入麻袋拖進巷子里打了一頓。
聽到他哭爹喊娘的叫喚聲,我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