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覺得許久沒聽過這麼有趣的笑話了:「你若是在齊王走之前回頭,太子或許還真能對你有幾分留戀。
「如今失了齊王這個靠山,才想起來太子?你拿他當作什麼?一國儲君也能讓你如此羞辱?」
說完我輕抬手指,宮人們便拖著她往出走。
蕭晉辰也恰巧趕了回來。
他越過狼狽的方知夏,徑直小跑到我身旁扶著我坐下:「如意,你還好嗎?」
隨即轉身訓斥宮人,「太子妃如今有孕,你們竟敢讓她在此胡鬧?誰放她進東宮,誰取了太子妃吉服,即刻攆出去。」
說完傳了軟轎陪著我回去了。
方知夏被禁止進入東宮,如今蕭晉辰跟前甚至聽不得她的名字。
「孤早該認清她是那薄情寡義之人,與皇兄夫妻一場,還說什麼榮辱與共,結果轉身就回了侯府落了身干凈。
「皇兄去之前,與她并未和離也并未休妻,那她就仍是皇兄的遺孀。」
蕭晉辰這是在向我表明態度。
我趁機摟著他的脖子撒嬌:「臣妾有一事回稟殿下。」
我把我和南陽侯府的關系告訴了蕭晉辰。
只說侯爺認出了那玉佩,我才知道我阿娘就是當年被侯府夏夫人趕出門的醫女。
「可是,侯府曾經那樣對待我阿娘, 說什麼我也不愿回去侯府。」
蕭晉辰聽完心疼地抱著我安撫:「侯府不愿認便不認了, 左右孤只認你是榮國公府江家的女兒就好。」
38
我在蕭晉辰的陪同下, 去了趟南陽侯府, 帶走了阿娘從前留下的遺物。
「我若回侯府,對不起我娘。」
侯爺也不好再阻攔我, 只叮囑太子要好生待我。
遺物都收拾好準備離開時,方知夏追了出來。
揚手便要打我, 被蕭晉辰攔住了。
「好啊, 原來你這賤蹄子搶男人是娘胎里就教會了的。你娘搶我母親的夫君, 你搶我的夫君,都是一路貨色!
「你還對不起你娘, 我呸!若不是你娘從中作梗,父親何至于這些年不理我母親。
「你那害人精的娘, 早就該死了。」
我伸手推開蕭晉辰, 一巴掌打在方知夏臉上。
她如今的這條路雖是我設計的,但做選擇的是她。
她若能堅定對蕭晉辰的感情,便不會被沈確誘惑,她若能真心對待沈確, 便也不會時不時想引起蕭晉辰的注意。
左右搖擺不堅定的人是她,自私自利不顧一切的人是她。
此前她怎麼作怎麼鬧, 都與我無關。
可是,她不配提阿娘。
我很克制沒有把阿娘當年被趕出侯府的事情由她母親牽連到她身上, 她竟然敢羞辱我阿娘。
這一巴掌力道很大, 大到方知夏直接摔倒在地。
「本宮記得,齊王死之前并未與王妃和離。
「如今圣上也厚葬了齊王,王妃作為遺孀也該有所作為。即日起,齊王妃親自為齊王守墓, 朝朝暮暮伴于齊王身側, 以成全當年一見鐘情的情意。」
這侯府,我再不會踏進半步。
39
我生下皇長孫半年后, 聽聞南陽侯府里那位一直吃齋念佛的夫人, 自裁了。
死前她托人送了封信給我。
說她這些年信佛, 明白凡事都有因果輪回。
【是我當年害了你們母女,種下了惡的種,如今我的女兒食了這惡的果。
【這些年侯爺給我的懲罰已有許多,如今我甘愿赴死, 去了結與你娘的恩怨。
只求你饒過我女兒一次, 她還風華正茂的年紀, 不該被如此蹉跎。】
呵,誰年輕的時候,不是風華正茂。
誰又活該要去背那些無妄的苦難。
我把信扔進炭火里,為我的烤紅薯添了一把火。
春去秋來,又入冬了。
皇上病逝, 太子登基, 我被冊封為皇后。
群臣跪拜恭賀的瞬間,我似乎看到了許多人,但一眨眼,又都沒了。
我收起眼角的淚, 笑著看向我的一雙兒女。
往事如過眼云煙,抓不得留不住,不如挺起胸膛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