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暗探辯解,沈確抽出一旁侍衛的佩刀,一刀殺了暗探。
「什麼腌臜東西,竟也敢在大殿之上攀咬本王。」
而后跪拜在地向皇上認罪,「兒臣一時性急殺了此人,嚇到了父皇。」
皇上氣得不輕,齊王這分明是堵那暗探的嘴。
「朕還活著呢!朕還站在這里呢,你就敢這樣藐視朕?」皇上氣得發抖,指著沈確罵道。
「是朕嬌慣了你,傳你回京讓你以為自己能權傾朝野?連朕都不放在眼里。
「早知如此,便該讓你一輩子都守在那齊地終生不得回京。」
皇上氣急,說的每句話都在戳沈確心窩。
沈確跪在地上,抬頭反問皇上:「父皇說嬌慣了兒臣?是指兒臣母妃早亡,兒臣獨自在齊地生活了十余年這般嬌慣嗎?
「父皇,您心中何時有過兒臣,您心里只有他蕭晉辰,您甚至不愿意讓兒臣跟您姓。我不滿十歲就被趕去封地,賜了他姓,兒臣從未聽說過哪個皇長子嬌慣的法子是這樣。
「在您眼里,兒臣就是給蕭晉辰鋪路的棋子罷了,您傳兒臣回京,也不過是表面制衡太子,實則是為了平息皇后母家跋扈之事。
「可是憑什麼?都是您的兒子,憑什麼他能過得那樣滋潤,而我卻孤身一人。
「他這皇位,我定要搶來,我要讓您看看,誰才配坐這皇位!」
沈確說著眼里蓄滿了淚。
我一直都懂他的不易,所以曾經我愿意幫他。
可他不容易他可憐,這不是他殺害我阿娘的理由。
我沒辦法原諒。
33
皇上被齊王連串質問,氣得說不出話,直挺挺向后倒去。
皇上病了,這一病,十余天沒有下過床。
蕭晉辰又是監國又是御前侍疾,每日忙得顧不得吃喝,卻仍舊會在晚上回東宮陪我入睡。
「待父皇病愈后,孤會請求他饒恕皇兄。皇兄這些年確實不易,雖非有意,但確實因為孤,他受了許多苦。往后若他能放下心結,咱們兄弟和睦相處,那便最好了。」
睡前,他抱著我說道。
我知道他心善。
但是,沈確不會這樣想。
按照沈確的計劃,逼宮是在太子被設計連番幾次將皇上氣病后,他會帶兵以護駕的名義逼宮。
如今因為我的插手,扭轉了局面,讓他不得不提前出手。
午后南陽侯給我送了信來,說齊王與他商討逼宮之事。
「殿下心善,思慮周全,但齊王未必會放下心結。」我撫著他的背寬慰他。
「殿下若放心,如意可去趟齊王府,找王妃商議此事。想來王妃勸說齊王,定比旁人有效些。」
蕭晉辰有些猶豫:「你去太危險了……」
「殿下放心,臣妾會帶護衛去,況且唯有臣妾親自去了,才能讓齊王看到殿下的真心啊。」
蕭晉辰最終同意我去,但暗中派了許多護衛保護我,再三叮囑:「事態不對便拿出金牌,他們不敢傷你。」
我心里失笑,皇帝他都想殺了,金牌又怎會震懾到他。
但仍舊笑道:「好。」
34
我去齊王府前,特地讓南陽侯將齊王引了出去。
我的目的是見方知夏。
方知夏冷眼看著我:「你來做什麼?瞧著我家王爺失勢了,趕來取笑我嗎?」
我示意她屏退左右:「只是偶然得知些消息,特來告訴姐姐。
「齊王欲與太子爭皇位,才搶了姐姐去,他若真心愛你,又怎會舍得讓你斷腿落下隱疾呢?
「不過是為激怒太子罷了。
「你若不信我的話,不妨回侯府去瞧瞧。」
說完該說的,我便離開了齊王府。
方知夏把情愛看得那樣重,定不能容忍自己托付錯了真心。
我走后,方知夏便回了侯府,目睹了齊王是如何說服南陽侯起兵謀反的。
齊王走后,方知夏哭了一場,終于明白自己以為的真命天子,原來只當自己是顆棋子。
方知夏報復心極強,沈確利用了她,那她便一定要壞沈確好事。
35
兩天后,沈確帶著自己的親兵和府兵一路殺到皇宮,卻始終等不來南陽侯的支援。
眼看被禁軍團團圍著,南陽侯才送來了信。
「本侯只知夏一女,如今知夏被王爺傷透了心,本侯也不好再幫王爺。」
我并不想被人知道和南陽侯的關系,借著方知夏,正好把南陽侯反水的理由按在她身上。
沈確大概做夢也沒想到,他計劃中該被圍困的蕭晉辰,現在變成了自己。
榮國公和南陽侯聯手,在宮門口將沈確拿下。
沈確被送到皇上跟前時,滿臉都是血。
南陽侯跪在一旁認罪:「老臣惶恐,不知齊王有反叛之心。」
他雖是齊王岳父,但親自擒了齊王,將功抵過,皇上并未怪罪。
在皇上面前,齊王什麼都沒說。
只在被帶去天牢前,說想見太子和太子妃一面。
36
蕭晉辰不忍心看沈確如今的模樣,只好我代他去了。
沈確瘦了許多,佝僂著腰,盤腿坐在墻邊。
他雖被打入天牢,但在蕭晉辰的關照下,待遇不算太差。
有絮棉的被子和床鋪,桌上有肉有酒,只是他都沒有動。
「如意,你都知道了,是嗎?」沈確沒有抬頭,只低聲問道。
「抱歉。」
我看著他,只覺心中無限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