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1
踏青以后,方知夏隔幾日便要來東宮尋我,在東宮內指示這個命令那個,我從不說什麼。
越發縱得她以為,這東宮人人都瞧她臉色。
方知夏來得勤了,齊王便也偶爾登門。
趁著無人時,他塞給我一包藥粉。
「藏在小廚房里,等有人來搜尋時,指引他們找到就好。」
我收下藥粉,藏在了太子書房里。
兩天后,宮里傳出消息,皇上吃了東宮送的蒸糕后暈了過去。
我接到消息時,禁軍已經到了東宮。
這蒸糕并不會讓皇上喪命,查出來毒物在東宮,自然和太子脫不了關系,但也無法證明是太子所為。
齊王要的,是讓皇上對東宮不滿。
他想一點點抹黑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我和太子一起跟著禁軍進宮回話,當齊王聽到藥粉是從太子書房找到時,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皇上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是有人在栽贓誣陷太子。
至于是誰做的,答案很明顯。
這些天總往東宮去,且和太子有利益關系的,只有齊王。
「罷了,這是有人要挑撥你我父子關系,我的兒你也受驚了。」皇上最終選擇不再查下去,反倒是賞賜了不少珍寶安撫太子。
離宮時,沈確看我的眼神很是陌生。
陌生到恨不能一把掐死我。
22
當晚沈確來找我了。
「殿下找如意有事?」我坐在屋頂上,笑著看沈確。
這是第一次,我坐著,他站著。
「你為什麼不按我說的做。」沈確冷冷問道。
這語氣,像極了當年在水牢里,他訓練我意志力時,一遍遍問我:「如意,為什麼只有你會怕水蛇?」
那時為了不讓他失望,我咬著牙忍了下來。
「按照殿下說的做,會害了太子。」我笑道。
沈確聽完蹲下身來,靠近我追問道:「如意,你變心了嗎?我說過,只要你配合我把太子拉下馬,我會讓你后半生衣食無憂、尊貴榮耀的。」
「有皇后尊貴嗎?」我笑著問道。
「和他在一起,我能成為皇后,我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你行嗎?」我依舊笑著看著他。
沈確聲音開始變得溫柔:「可是如意,你說和我在一起,什麼都不在乎的。
「你知道的,這些年我過得有多苦,我在封地孤身一人時,他有父親寵著母親疼著。
「如意,我給你后位,等事成我就休了方知夏。」
我從未見沈確在我面前這樣卑微過。
我知道,他這些年過得艱難,仇恨加持讓他變得冷漠又疏離。
可是,與我又有什麼關系。
23
「殿下真的舍得放棄方知夏?」我反問道。
我是不信的。
方知夏在他身邊一日,都在提醒太子:「你喜歡的人,如今陪著我。」
他把方知夏當戰利品,有她在似乎便彰顯著自己贏了太子,更何況,她還有個手握兵權的父親。
想到這兒,我越發覺得沈確惡心。
「若無事,殿下請回吧。深夜與弟媳私會,不合規矩。
「免得旁人看到了,還以為殿下只會學太子,太子親近誰殿下便搶誰呢。」
我知道沈確的弱點是什麼,故意激怒他,激著他伸手掐著我的脖子:「如意,你竟敢背叛本王?
「你知道本王為此籌謀多少年嗎?」
我勉強笑道:「殿下早該明白,人心才是最不可靠的,把希望寄托在變數上,殿下當真是蠢。就這,還想和太子爭皇位?」
沈確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強,死死將我控住。
以我的身手本可以掙脫,但我沒有。
直到他掐得我快喘不過氣,我才奮力踢下兩塊瓦片,努力呼救道:「救,救命……」
很快整個院子便點起了燈,丫鬟婆子都醒了,有人去叫侍衛有人去請太子。
沈確不得已,只能倉皇離去。
我控著力度從屋頂摔落,丫鬟婆子們驚呼著把我抬進屋。
「本宮無事,有人,有人要害殿下……」
說完,我便暈了過去。
24
再醒來時,蕭晉辰守在我床前。
「如意,為了孤讓你受苦了。」
據蕭晉辰所分析,是有人要行刺他,只是那人未料到太子昨晚并未歇在太子妃這里,于是只得擄走太子妃來要挾太子。
「若是昨晚孤在這里,你便不會受此驚嚇。」蕭晉辰看著我脖子上尚未褪去的紅印,語帶歉意。
我笑道安慰他:「先前去春游,齊王妃告訴臣妾,女子一朝出嫁,便與夫君榮辱一體。臣妾如今擔著太子妃的位子,能替殿下擋過一次災難,是臣妾應該的。」
蕭晉辰定然以為是齊王府的刺客。
今日這事,讓他對齊王府的恨意更濃。
而我這番話,則會讓他把方知夏和齊王視為一體,連帶著對方知夏的情意,也會漸漸變淡。
他整日抓心撓肝想要求著回頭的女子,人家非但不理會他的真心,反而與夫君商討著如何將他置于死地。
任誰,都會由愛轉恨。
只要他心里方知夏不再那麼重要時,最有機會的,便是近水樓臺的我。
25
蕭晉辰執意要與我同住,說這樣才能放心。
「我可以睡地上,不守在你身旁我實在不安心。
「你放心,我自幼習武,對付幾個毛賊不成問題。
」
這,其實不用你,我自己也能對付幾個毛賊的。
但我也不敢說,當然也不敢讓太子睡地上,我自己也不愿睡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