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我冷淡地收回目光,道:「不必了。」
李皓愣了下,只覺得我冷淡,便也不好意思強求。
他道:「也好,待你驗完身,那孤早日送你回府。」
我又搖搖頭:「不必驗身了。」
李皓:「為何?」
我面無表情,像是說今天中午吃白米飯一般輕松的口吻,道:
「我已不是處子之身,沒必要再驗。」
李皓:「……」
07
他震驚地瞪大眼:「你說什麼?知寧,你在同孤開玩笑嗎?」
我轉過頭,盯著他的雙目,非常好脾氣地解釋道:
「并沒有,太子殿下,昨夜我被宋綰陷害,被人擄去青樓,已然失身,是以,你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李皓:「……」
他再次瞪大眼,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世界都變得混沌起來。
他呼吸急促,艱澀道:「宋綰、宋綰……」
我以為他是要問我宋綰如何了。
于是我又非常誠實地告訴他:「死了,我親手殺的。」
李皓:「……」
我倆就站在宮門口對視。
半晌,他面上震驚的神色,慢慢轉換為震怒:
「大膽!你們宋家真是不將孤放在眼里,難道要送一個失貞的女子給孤當太子妃麼?」
我哦了聲,偏了偏頭。
事到如今,按照綱常來說,我應該理解他的。
畢竟世人將女子的清白,看的比命都重要,何況他是個太子。
但我經歷了一遭死亡。
且如今還踩在死亡的線上。
理解?
不存在的。
于是我訝異道:「太子殿下何故這般生氣,難道您的貞潔還在麼?」
李皓聞言,怔愣了瞬,他連生氣都顧不上了,順著我的話質問:
「什麼貞潔?孤一個男子,何談貞潔?!」
「誰規定貞潔這個詞就一定要套用在女子身上,既然你自己都非完璧之身,又有什麼理由要求臣女呢?」
「可你已經被別人碰過,是為不清白!你認為孤會要一個不清白的女子嗎?」
「清白又是何意?」
我面上的疑惑越來越濃,將目光順著太子的臉,定格在太子的雙腿之間:
「殿下,您所說的清白,是指臣女的那處被人碰過?可那處不過是個器官,與手、腳、眼耳口鼻有什麼區別?臣女的手被爹娘丫鬟嬤嬤碰過,臣女的眼睛看過所有人,照你這般說,那所有的女子都不清白。」
「你!你!你!」
太子氣得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
他從未聽過如此驚世駭俗的發言。
自然,也不知該如何辯駁。
他指著我的鼻子,瞪了我半晌,最終憤憤地甩袖,道:
「總之,孤不會娶你,你們宋家這般羞辱孤,就等著皇上降罪吧!」
08
李皓氣勢洶洶地往承乾殿走。
皇上正在那上早朝。
他每走一步,都仿佛預示著,我離死亡更近一步。
我看著李皓決絕狠厲的背影,眼神逐漸陰沉。
若非李皓,宋綰何至于陷害我,我又何必受這些苦。
如今我死路一條。
他卻靠宋家,當上太子,利用完我,連條活路都不留給我。
我怎能不恨?
我跟著太子,一路走到御花園。
其間路過的丫鬟太監,知曉我與太子的關系,還以為我倆要私會呢,生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不知何時就掉了腦袋,于是都躲我倆躲得遠遠地。
生怕看見了什麼。
走到池塘邊時,我突然拔下頭上的簪子。
由于我與他離得太近,且李皓對我并無防備。
是以我的簪子,毫不費力地扎進了他的后脖頸。
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李皓難以置信,轉過身狠狠地推開我!
「宋知寧,你瘋了?竟然敢刺殺孤!來人啊!」
我這一擊雖然刺中。
但李皓畢竟習過武,又是男子。
我再想補刀,已然來不及。
我握著簪子,看著他的鮮血越流越多,發了癲地笑起來。
李皓的腳步虛浮,強撐著喊人,我根本不想去捂他的嘴。
沒用。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李皓撐著橋邊的護欄,惡狠狠地盯著我:
「宋知寧,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刺殺皇室,你們整個宋家,就等著被誅九族吧!」
「無所謂,反正我都要死了,宋家或是你,誰給我陪葬都行。」
我已然放棄抵抗。
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行人急匆匆地沖了過來!
我本以為,我會被當場拿下。
然而下一秒,一道清脆的女聲,睜眼說瞎話道:
「天啊,太子竟在御花園遭遇暗殺,死不瞑目!殺手跑得太快了,飛鷹,趕緊去追!」
還有一口氣,等著獲救的李皓:「???」
09
我轉頭,看向來人。
竟是皇貴妃許榮。
她遞給我一個安撫的眼神,接著指揮手底下的人,有條不紊地處理著現場。
李皓的血越流越多,已然失去了掙扎求救的力氣。
他只能不甘心地朝皇貴妃爬去。
然而皇貴妃就站在原地,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幕。
直到李皓的鮮血流盡,再也沒有氣息。
皇貴妃遞給丫鬟一個眼色。
接著,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御花園:「救命啊——有刺客!」
半個時辰后,我與皇貴妃,跪在承乾殿前。
我目光呆滯,不動聲色。
皇貴妃滿臉惶恐,聲淚俱下:
「事情便是這麼個事情,皇上,這刺客太猖狂了,若非臣妾趕到的及時,宋丞相的千金怕是也要遭遇毒手,您瞧瞧,小姑娘都嚇壞了。
」
皇上臉色鐵青,坐在大殿之上,一言不發。
唯有皇后,哭得聲嘶力竭,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