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姑娘,又來了。」老板利落地擦了桌子,笑道,「喲,今日還帶了個俊俏公子。」
趙云舒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笑道:「是我夫君。」
我聽了,沉郁了一晚上的心情,終于散去。
老板贊嘆道:「郎才女貌,真是登對。」
「蔣誠來信了?」趙云舒往我袖子里摩挲,「看你這樣兒,一晚上不吭聲。」
她摸出信,撕開看了看,隨口說道:「沒說什麼,慣例問我好。」
我「嗯」了一聲,沒接話。
我們沉默地吃過飯,回了王府。
趙云舒沐浴更衣,滾到床里面。
躺下之后,昏暗的房間里沒有一丁點聲音。
趙云舒忽然說道:「謝允,你不能總因為這樣的事、那樣的人同我吃醋。蔣誠被你調遣到西域,那也算是他的造化,我不想跟你計較。可是前天我跟幫派的兄弟喝酒慶功,那個姓劉的兄弟,只不過是喝大了,感激我給他一口飯吃,抱了我一下,你差點殺了他。」
「你說話了嗎?我聽不清。」我扭頭看她。
趙云舒氣急了,翻身壓在我胸口上,怒道:「每次不高興,就裝聾作啞!我明明是在你右邊講話的,你怎麼可能聽不清。」
她湊過來,咬我的嘴唇:「你得答應我,不能總生悶氣。我已經十分注意跟兄弟們保持距離了,只是有時候難免犯了你的忌諱。」
「趙云舒,我耳朵疼,聽不清你說話。」我解開她的衣帶,跟她肌膚相親。
我這麼說,她咬我的力道就輕了許多,任由我采擷著她的芬芳。
她攀附著我的肩膀,輕輕顫抖著。
到了后面,她實在是受不住了,喊著我的名字。
臨睡前,趙云舒靠在我的懷里說道:「謝允,我會每天都多愛你一點的。
你高興一點,好不好?」
我說:「好。」
番外:
「別擦了,再擦就破皮了。」
我踢了踢謝允,讓他松手。
謝允低頭親了親我的手背。
今日掮客幫的各個掌柜來交賬。
新升上來的一個掌柜年輕氣盛,十分仰慕我,小心翼翼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這下子可是戳中謝允的小心眼了。
那掌柜的出門前,狠狠地摔了個狗吃屎。
我眼瞧著陳叔站在一邊,不動聲色地彈出去一粒石頭。
聽說陳叔是大內高手,很早就護在謝允身邊。
跟謝允成婚多年,一些事情我也漸漸明白過來。
當年就算我沒有入京贖買謝允,他也能平安無事地去青州。
鎮南王府的那場禍事,不過是他為了恢復皇太孫的身份,順勢而為罷了。
謝允這個渾蛋,長了個七竅玲瓏心。
唉,可惜,六竅的心眼子都用在我身上了。
謝允不吭聲,沉默無聲地將我抱住。
外面陽光正好,曬得人暖洋洋的。
我摟住謝允的脖子,吻他。
陳叔見狀,默默地帶上門出去了。
「不要隨意傷人。
「不要不過問我,就處置我身邊的人。
「不要總是吃悶醋。」
謝允始終不吭聲,只是不停地吻我。
屋子里并不冷,可他還是緊緊地抱著我。
衣衫落在地上,他咬我的力道有些重。
我不肯讓他繼續,撲在他身上,雙腿勾著他的腰。
謝允終于開口,一雙染著欲火的眼睛看著我說道:「那你得先答應我,凡事先看看我,凡事先想想我。我跟旁人一起出現,你要先看我。若是遇上取舍,要先想著我。不要再讓人觸碰到你的一縷頭發,也不要夜里聽到老秦喊你,二話不說提刀就走,將我留在空蕩蕩的臥房里。
」
我聽得腦瓜子嗡嗡的,勉勉強強說道:「那……我盡量吧。以后出去打架,就算深更半夜,也帶著你好不好?而且!我每次都會先看你啊,畢竟你長得這麼好看。」
謝允發出個意味不明的鼻音,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們關在房里折騰了一整夜,謝允的心情才漸漸好起來。
第二日一早,我跟謝允出城去。
我娘要帶著趙明月跟趙景誠回西北了。
去年爺爺病逝,安寧侯府的爵位被皇上收走了,他們無處可住。
爺爺臨終前想落葉歸根,我娘奉旨回去為爺爺建衣冠冢。
我娘一身素衣,她臨走前問我:「趙云舒,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我只是說:「年底我會回西北為爹掃墓,到時候再見吧。」
趙明月跟趙景誠沒有跟我講話,他們看了我好久。
也許他們想跟我說什麼,可終究是沒開口。
他們的馬車漸漸遠去,帶起許多塵埃。
他們三個,總是問我恨不恨啊、怨不怨啊的,挺沒意思的。
真的都無所謂啦。
「謝允,其實人生在世,真沒有那麼多轟轟烈烈的大事,也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情感。
「我幼時蒙昧,不會講話,我娘嫌棄我是個呆子不愿意撫養我。
「我爹跟我爺爺將我帶大,我也沒有覺得沒有娘疼愛,就如何凄慘。
「我爹沒有馬革裹尸,戰死沙場,反而悄無聲息地死在了一群沙盜手里。
「我爺爺呢,也沒有建立什麼不朽功勛,只是運氣不錯,撈了個爵位。
「至于我,能力就這麼點兒,從前沒想到造反, 只想著手底下的人有口飯吃就行。
「你說我是一條咸魚,我也不能否認。
」
回去的路上,我閑散地跟謝允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