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正靠在「胡玉」懷里,笑意涼薄。
「墨懷,你整天像條狗一樣跟在我后面,煩不煩?
「我養你這麼大已經夠辛苦了,難道連我自己的幸福都不能爭取嗎?」
墨懷已經維持不住人形,變回黑豹,仍沉默地跟在后面。
他臉上多了幾道疤,左腿微瘸,是這兩天為了保護他們而傷到的。
我攥緊拳頭,又氣又心疼,恨不得打胡玉一頓。
「胡玉,我都已經被你抓了,你有必要一直戲弄他嗎?」
他故作委屈:「你別冤枉我呀!明明是他自己不愿意離開,非要死皮賴臉地跟著。」
胡玉湊近我,趁熱打鐵。
「柳凝,他這麼沒用,根本護不住你。
「你和我在這有吃有喝的,不比跟在他后頭打獵強多了?你就跟了我吧!」
我心里升起一陣火氣。
「我和墨懷在一起就沒吃過苦,何況我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不像你一樣一股狐臊子味,嗆死人了!」
「你!」
胡玉氣得跳起來,臉漲得通紅。
「好,你喜歡他是吧,那我偏要把他弄死。」
下一刻,他消失在原地。
畫面中的「我」忽然眼神一滯,變得銳利陰冷。
我呼吸一緊。
胡玉俯身到她身上了!
他扯起嘴角,慢慢倒退到懸崖邊。
墨懷瞳孔緊縮,踉蹌飛奔過去。
「阿姐,小心!」
等他趕到時,胡玉反過身,借力把墨懷推下懸崖。
15
我心跳到喉嚨口,差點驚叫出來。
還好墨懷沒掉下去。
他兩只前爪深深扎進巖土里,后爪發力,咬牙撐起整個身體。
胡玉驚異地看著他三兩步爬上來,還沒說出一句話,就被他猛撲在地。
「終于讓我等到了。」
墨懷狠厲咬住他的喉嚨,目光森冷:「說,我阿姐在哪里?」
胡玉面容驚恐,頸邊的血不斷涌出,嘴上還逞能:
「只要我活著,你永遠都找不到她。」
墨懷表情沒什麼波動,利齒卻深入幾分。
胡玉氣都不敢喘,忙聚神施法脫離。
他回到我身邊,臉色煞白。
「這黑豹是什麼來路,竟然一口把我咬得元氣大傷。」
見我還在擔憂地望著墨懷,他氣得抹掉嘴角的血,怨毒道:
「我管他什麼來路,今天非要殺了他不可。」
要是真拼起來,眼下的墨懷還是無法和他抗衡。
我心中嘆息,狠下心:「你別殺他。
「我去和墨懷說清楚,讓他徹底死心,然后我回來永遠和你在一起。」
胡玉狐疑道:「真的?」
「你也知道,幻術騙不了他。」我語氣里帶了點恐嚇,「墨懷真要跟你打起來,你真不是他的對手,何必要弄得兩敗俱傷?」
胡玉猶豫了一會兒,答應了。
「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殺了他,把你永遠關在這里。」
16
墨懷已經不在原地。
我尋著味道,在懸崖下找到他。
幻術褪去后,墨懷就被狼群攻擊,被迫退到迷霧彌漫的林子里。
他成年以來,還沒落到過這麼窘迫的境地。
我調起體內的神力,注入他的身體去修復。
墨懷的傷好了大半,變回了人形。
我撫上他的額頭,想繼續注入時,被他倏然壓在身下。
墨懷掐住我的脖子,厭煩擰眉:「又來送死?」
我閉上眼,把自己也變回人形。
「墨懷,快放開我,時間不多了。」
他望著我微怔,手下力度加大,冷笑了聲:「越裝越像了。」
幻術中的「我」刺傷他太多次,墨懷現在草木皆兵,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
我沒辦法,挺起身,吻上他。
一觸即離。
我強忍著臉紅,訥訥道:「這下你信了吧?」
17
墨懷眸光幽暗,逼近我,一字一頓道:
「阿姐從來不會主動親近我。」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
「她已經丟下我,跟那只狐貍跑了。
「就算我被人欺負,暴尸荒野,她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我再次堵住他的嘴。
急切地吸吮他的兩瓣薄唇安撫,不想再看到他自厭的樣子。
他由著我吻,卻紋絲不動,不肯張嘴。
只有一雙金眸靜靜地望著我。
我知道他心里有疙瘩,停下來,又不知從哪里解釋起。
「不管你信不信,我對胡玉早就沒有感情了,我……唔!」
他反客為主,按住我的后腦,長驅而入。
我敏銳地感覺到,胡玉的氣息正在逼近。
狐貍心眼小,就算我和墨懷決裂,他也不會放過墨懷。
墨懷察覺到我的走神,噬人的野性盡露,猛烈地裹挾住我的唇舌。
他喘著氣,聲音低啞,眼睛卻是霧蒙蒙的:
「阿姐,你如果再拋棄我,我就再也不會見你。」
我低下頭,沒敢應聲。
「阿姐?」
沒時間了。
我咬破舌根,吻上他,將血渡過去。
口中快速默念法訣,把指尖溢出的一團白光點在墨懷胸口上。
這是我最后的底牌——恢復戰神的神力。
雖僅三成神力,但打十個胡玉綽綽有余。
「阿姐,你的身體變透明了,為什麼……」
墨懷仿佛意識到什麼,輕顫著聲喚我:「阿姐,你別睡。
「我有點害怕,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阿姐,你不要嚇我。」
以身為咒,一旦破除,原身就會泯滅。
我嘆息了聲,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抱歉道:
「對不起,墨懷,我又要拋下你了。」
18
回天庭后,我因神力受損閉關了三天。
阿月來找我,吃了幾次閉門羹,干脆硬闖進來。
見我癱在床上發呆,把我拖起來。
「你一個神仙睡什麼覺?任務都完成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