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個小娘子,我們可是講信用的!」
「這誰知道!話本子里都這麼寫的!」
「大哥,別同她廢話,正事要緊!」
是那個聲音溫潤的男子。
他們老大突然把我扯了過去,一把刀直愣愣地架在了我脖子上。
「快點兒!不然我一刀砍了她!」
我感覺脖子上已經有絲絲痛意。
「你別動她!我答應你。」
「謝清策,不要。」
我看著他,眼中滿是拒絕。
他好不容易才把腿恢復好,受了多少苦。
如今怎能自毀雙腿,一朝回到從前痛苦的泥潭中。
「快點!」
謝清策直接將手中的刀刺向了自己的左腿,頓時鮮血直流,滲透了衣衫,滴流在雪地上。
鮮紅地晃眼。
「謝清策!」
我嘶吼著著,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啊!」
身后的人突然驚叫。
脖子上的刀也滑落在地。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奔向了謝清策。
天地蒼茫,眼中唯有他一人。
他單腿跪在了地上,身下通紅。
「謝清策!你做什麼傻事啊!快,我帶你去找大夫!」
「你沒事就好。」
他面色蒼白,微微搖了搖頭。
恰好這時,巡風也駕著馬車趕來了。
那群綁匪似乎也被人制服了,我也無心去想了。
我只要謝清策平安。
13
「夫人,我腿疼,吃不了桂花糕,你喂我。」
謝清策靠在床頭,狀若大病未愈。
「你手又沒受傷。」
我瞥了他一眼。
「夫人,你可知四肢連心?」
他說得一本正經。
真是受不了他了。
「來吧,謝公子,張嘴。」
我拿了一塊桂花糕遞到他嘴邊。
「夫人喂的桂花糕就是甜美。」
他何時竟也學會插科打諢了。
「話說,你手下怎麼會有那麼些高手的?」
當日,那些綁匪之所以能夠束手就擒,多虧了幾個及時趕到的高手。
「因為——,為夫有錢啊。」
他笑得理所當然。
真真是好極了。
平等地嫉妒每一個有錢人。
「那你可知是誰要對付你啊?」
「過幾天,等一個人回來,夫人便知道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還賣關子!
沒幾日大哥回來了。
他前陣子為了寫他的游記,去南方游歷了一番。
他來到院子的時候,風塵仆仆,明顯是剛回來。
「清策,你沒事吧!」
「并無大礙。」
「你同我一塊去吧。」
我推著謝清策跟著大哥一起來了大夫人的院子里。
「知嶼,你可回來了,快讓娘看看是不是消瘦了。」
大夫人見到大哥欣喜極了,但在看到我們之后臉色卻突然變了。
「清策也來啦。」
「娘,清策的腿是不是你指使別人干的?」
大哥的聲音雖然平靜,卻是控制不住地顫抖。
「知嶼,你在胡說些什麼?!」
大夫人神色一怔。
「娘!那些歹徒都已經把你供出來了,你還要騙下去嗎?!」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大哥嘶吼著,徹底紅了眼眶。
「呵,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你!」
「這爵位本應該是傳給你的,可你自小身體便不好,老二又天賦過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爵位會傳給他。可他憑什麼?憑什麼搶走本該屬于你的東西!」
「我還不是為了你!」
「娘!我根本不在意什麼爵位,您知道的,我一直想做的是——」
「你那所謂的什麼破游記!它能保你一生吃穿不愁平安無憂嗎!」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大哥的臉上。
他倔強地抬起頭。
「娘,這些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是你自己自己放不下那些所謂的榮華富貴罷了!而且就算清策繼承了爵位,他也不會對您吝嗇的。
」
謝清策此時緩緩開口。
「其實那爵位我也不在意,我覺得做生意更有趣些。」
大夫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變得有些神志不清。
「呵,真是可笑!到頭來反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只有我一人在爭這爵位,你們都不稀得!哈哈哈——」
天空突然烏云翻滾,雷聲陣陣。
頃刻間,下起了磅礴大雨。
我推著謝清策到廊下躲雨。
大夫人像是癡傻了一般,在雨中撒潑打滾,任大哥怎麼勸也沒用。
后來,聽說大夫人,淋雨感了風寒,再加上受了刺激,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大哥也遠赴南方,每逢過年才回來一趟。
14
春暖花開的時候,謝清策的腿傷基本已經痊愈了。
春日里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閑著也是閑著。
我便想著邀請顧家兄妹來府上一聚,自年前一別,還未曾見過。
「夫君,近日閑來無事,我想邀請好友來府上聚一聚,如何?」
「自然可以,夫人開心便好。」
次日,我便請了顧家兄妹來府上。
在院里擺了茶水點心,聊得正歡呢。
謝清策早晨去鋪子里了,快午間才回來。
他從進了院子里,神色便有些不對勁。
「今日是什麼風,竟把顧兄給吹來了?」
「晚菱邀請來貴府一聚,盛情難卻,叨擾了。」
顧望塵笑著起身作揖。
就連午后的閑聊、游玩,謝清策都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我被人賣了似的,他平日里對這些分明是不感興趣的。
夜里,躺在床上休息。
謝清策突然將我緊緊摟在懷里,用下巴蹭著我的臉。
「阿菱。」
「怎麼了?」
我抬起頭望著他。
「下次別讓顧望塵來府上了,好不好?」
「為什麼呀?」
我輕輕順著他的頭發。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
「那以后就盡量少見面好了,估計下次見應該是在他成親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