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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是現在的她,她根本沒有錯,我卻眼睜睜看著她被劫走…】
【我到底做了什麼?我真不是人!】
我心里笑著,臉上卻哭得梨花帶雨。
「拋開公主的身份,我也只是個弱女子,沈將軍要是還想殺我,便早些動手吧。」
沈易之徹底沒了底氣,「不,我不是來殺公主的。」
終于承認了……
我又問:「那沈將軍會將我的消息告訴別人嗎?」
他神色痛苦地搖了搖頭。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想找個地方茍且偷生,什麼皇宮,什麼公主,都跟我沒關系了,我也回不去了。」
他忙追問:「那謝淵呢?你要和他在一起嗎?」
我神色凄涼,
「謝淵只是看我可憐,要不是他正好遇見我被劫,救下我,我也不可能站在這里和將軍說話。
「如今的我,跟一條喪家犬沒什麼區別,又怎敢高攀首輔大人,他不久后便會動身回盛京。」
「那公主一人如何過活?」
「這些就不勞煩沈將軍操心了。」
12
我剛將沈易之打發走,便吩咐謝淵將我還活著的消息放出去。
「為何要如此?」謝淵十分不解。
我解釋道:「你說我要是放出消息后,再把沈易之留在這里,那該著急的人會是誰呢?」
謝淵似乎想明白了。
「可沈易之又怎會輕易留下?」
之前我不敢確定,現在,他那顆搖擺不定的心便是我能利用的武器。
……
幾天后,沈易之不請自來。
他與謝淵兩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表面一片平和,內心都把對方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換好衣裳,準備與沈易之一塊出門。
謝淵此刻卻不樂意了。
當著沈易之的面我不好發作,暗暗在他腰上擰了一把,這才讓他想起正事。
沈易之邀請我去的地方是當地有名的茶樓,據說那的曲唱的比盛京的還好。
昨晚我并未過多闡述我被劫走后的經過,沈易之或許是想多了,看向我的眼神中總是帶著幾分的歉疚。
說來也是好笑,此刻我們的身份好像轉換了。
原先覺得別人欠了自己的,轉過頭,發現自己又欠下了別人的。
世人是否總是這般矛盾?
我百無聊賴的聽著曲,時不時給沈易之一個眼神。
意外的是,這會他的內心倒是十分平靜,我竟聽不見任何聲音。
但不知為何,我能感覺到他的心情還不錯。
可就在這時,樂聲戛然而止。
臺上唱曲的小倌突然推倒了樂器,將藏在底下的刀抽了出來。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個借力,竄到了二樓。
速度快到不等我和沈易之反應,那刀便朝著我砍來。
謝淵這是哪里找的刺客,演得果然逼真。
只是這一刀,沈易之要是不出手擋下,我可能不死也要殘廢。
我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在心里默念阿彌陀佛。
等了片刻,身上并無疼痛傳來。
睜開眼,發現沈易之居然徒手接住了刺客的刀。
血源源不斷從沈易之手上流了下來,他似感覺不到疼痛,笑著說:
「歡歡以后再有危險,可以大聲喊我的,我不會再見死不救了,再也不會了。」
沈易之話落,幾下Ṱû₉便打退了那群刺客。
我拿出手帕,又拉過沈易之受傷的手。
低頭處理傷口時,我問他:「疼嗎?」
他眼中閃過欣喜,點頭后又搖頭。
我沒再說話,片刻后,沈易之總算發現我的不對勁。
他將我的臉捧起,只見上面滿是淚水。
他不由慌了,忙問道:「歡歡,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好。」
我拼命搖頭,反而哭得越發厲害。
沈易之手忙腳亂地幫我擦著眼淚,卻始終不知道我為何而哭。
我也不打算賣關子了,哽咽道:
「剛才要不是易之幫我擋下這一刀,那受傷的人便是我。
「歡歡真的好害怕,不知道這種刺殺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等你和謝淵走后,歡歡是不是根本活不下去?
「易之早就想到了吧?之前才會那樣問。」
沈易之小心翼翼地將我摟進懷里,似下定了某種決心:
「歡歡莫怕,大不了我留下來陪你。」
13
此番折騰,我們也無心聽曲了。
棄了馬車,和沈易之晃晃悠悠走了回去。
謝淵按照我的計劃,留下一封書信提前離開了。
沈易之見我拿著書信看了又看,語氣有些酸:「他在信里說了什麼?」
「謝大人說,父皇派他前往下一個地點巡察,時間緊迫,便只能以書信的方式通知我。」
我將書信放下,轉而看向沈易之。
「歡歡現在只有你了。
「你會不會也棄我而去?」
沈易之一臉受寵若驚,緊張到語無倫次。
「不,不會,沈易之不會舍棄歡歡,永遠不會。」
……
之后的日子里,我與沈易之不是喝茶聽曲便是游山玩水。
日日相伴,好不快活。
我知道,宋翌已經傳了好幾次書信讓他回去。
可他也答應我會一直留在這里陪著我。
我知道他內心糾結,便鉚足了勁撩撥他。
沈易之貪戀這片刻的美好,干脆不再看宋翌傳來的書信。
等宋翌逼宮,弒父殺母的消息傳到這個小地方時,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得知消息的我哭得肝腸寸斷,幾次暈倒在沈易之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