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輕笑一聲,「那依謝大人的意思呢?你既沒有辦法解我身上的藥,難道要我留在這里等死?」
「還請公主給謝淵一些時間。」
「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我堅持要離開,身后的謝淵突然說道:「那謝淵只能得罪了。」
他話落,我便感覺到頸部一痛,隨后身體一軟,倒在了身后之人的懷里。
8
不知過去多久。
我像是有了意識,可眼睛怎麼都睜不開。
耳邊不斷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竟不知道,那沈易之居然眼睜睜看著公主被劫走!】
【要不這輩子公主便看看謝淵吧,那沈易之不值得公主放在心上。】
【謝淵也不差的,會跟以前一樣,對公主很好很好的。】
【公主,謝淵后悔了。】
【即便公主不來招惹謝淵,謝淵也沒辦法對公主置之不理。】
【其實謝淵很早以前,就已經仰慕公主了……】
【可是公主怎麼還不醒?莫不是解藥喂的不夠?】
很快,苦澀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
頭一陣陣發沉,我又昏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眼前便是謝淵那張放大的臉。
我微愣了片刻,伸手推開近在咫尺的人。
「謝淵,你好大的膽子!」
不設防備的人被我這一推,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謝淵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咬咬牙,迅速爬了起來。
「力氣這般大,看來公主已經恢復了。」
想起昨夜的事,我頓時惱羞成怒。
「謝淵,你竟敢對我動手?」
「臣冤枉,我可是為了救公主,才出此下策的。」
「回去我便讓父皇治你的罪。」
謝淵聞言,神情突然嚴肅起來,「公主認為自己還能回得去嗎?」
謝淵的話,讓我一頭霧水。
「什麼意思?」
「昨日太子在相國寺的山腳下帶回去一具尸體,經仵作驗過,已確定死者便是公主你,想來不用幾天,全天下人都會知道,承歡公主的死訊。」
此話一出,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陣陣寒意從腳底升起,隨后蔓延至全身。
明明是陽春三月,我卻冷得直哆嗦,忍不住伸手抱住自己。
謝淵見狀,在心里嘆了口氣。
【哎!太子上輩子便忌憚公主,想讓公主早早嫁人,卻沒算到沈易之對公主情根深種、言聽計從,早不記得和自己的盟約。】
【太子一氣之下,算計公主與我有了夫妻之實,轉而又將我們的事情宣揚出去,沈易之想找公主討要說法,卻正好撞見我們在床上……】
【雖說那次是我逼迫公主,可沈易之根本不信,他理智全失,想要傷害公主,我自是不肯。】
【沈易之與我打斗一番后,帶著傷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可我們誰都沒想到,他會在半路遭遇敵國伏擊……】
此時此刻,我算是理清了自己和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
而造成這一切悲劇的幕后推手,便是我的親哥太子殿下。
其實我要是老老實實相夫教子,還有機會活命。
哪怕我本本分分留在宮里,他也能忍住不對我動手。
可我偏偏選了他最不希望我走的那條路。
知道真相后,心里頭越發堵得慌。
我手中毫無權勢,宋翌卻依舊忌憚我。
這是我始終想不明白的地方。
如今我連唯一的身份也丟了,我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9
之后的幾天里,任憑謝淵怎麼逗我,我都不曾開口說話。
我一直在想,想我到底該如何破局。
想的頭疼時,我又萌生出另一個念頭。
要不放下這一切,從此隱姓埋名,不做那勞什子公主,好好為自己活一次。
可說到底,還是心有不甘。
憑什麼啊?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孩子,只因為他是男人,他便理所應當地覺得這天下是他的。
我不過是說了幾句戲言,他就以為我要同他爭搶。
他讓人劫走我,根本就沒想過給我留活路。
如此心胸,實在不配站在那個位置上。
……
謝淵許是怕我悶得慌,包下了一艘畫舫,帶著我游起了山水。
我坐在畫舫上,感受著迎面吹來的縷縷清風,心里頭的煩悶頓時散去不少。
「歡歡,謝淵給你彈首曲子如何?」
我手支著頭,看著對面的謝淵似笑非笑道:「沒想到謝大人還懂得如何討女子歡心。」
【那是自然,若非如此,公主怎會多看我一眼。】
婉轉悠揚的琴聲響起,如同那清泉在林間流淌,時而激昂,時而寧靜,令人心曠神怡。
謝淵自我醒來后便不再叫我公主。
我倒也清楚,我現在的身份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險。
可是……
正好這時,琴音停了。
我看向謝淵,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這麼些天,我都未曾問過謝大人,你身為朝中官員,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還偏偏那麼巧地救下我?」
謝淵站起身,來到我身邊。
「歡歡有所不知,我奉命來這邊巡察,不想正好遇見公主被歹人所劫,偏偏謝淵最喜歡英雄救美,尤其是像歡歡這種如花似玉的女子……。」
謝淵一邊鬼扯,一邊腹誹:
【公主這是開始懷疑了?】
【她不會知道,皇后娘娘為她做了多少。
】
【要不如此,我也不會趕來的那般及時。】
【罷了,有些事情她日后自會明白。】
這事怎麼還跟母后有關系?
謝淵見我眉頭一直皺著,抬手在我眉間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