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傅臉色大變:「你們!好一個姜茶,好一個姜棠,原來是跟裴家兩個小子勾結了!」
我聽到他們來了之后,松了一口氣。
「什麼叫勾結?蕭太傅說得未免太過難聽了吧?我是裴應清明媒正娶的妻,怎麼能叫勾結?」
姐姐也跟著道:「就是就是,哪跟你女兒一樣,精心教養十多年,送進宮里當妾室。」
蕭太傅聽得怒目圓睜,一個暴起就準備奪過姐姐手中的簪子。
而見自己的主子沒有繼續受制于人,蕭太傅的手下紛紛往前涌來,試圖拿下我們。
裴應清的聲音隨之響起:「我看誰敢動手?」
話音未落,他已提著劍沖了進來。
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生氣和慌亂。
他同我配合得極好,三下五除二將蕭太傅的手下打倒。
另一邊,姐姐也早把蕭太傅拿下了。
「你剛剛,是想藏你的賬本吧。」
我笑瞇瞇地從蕭太傅剛剛趁亂塞了東西的暗格里,抽出了賬本。
里面,還有他跟敵國來往的信件。
蕭太傅面如死灰地癱坐在地上。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樓塌了。
裴行儉在外見到姐姐平安無事出來之后,也松了一口氣。
將蕭太傅捉拿歸案之后,皇帝震怒。
最終,蕭家被誅九族。
此前風光無兩的淑妃娘娘,也成了冷宮棄妃。
至于二皇子,以及其他結黨營私的皇子,全部都被查處,不是被廢為庶人幽禁,就是被發配到了邊遠的封地。
我跟姐姐就這樣稀里糊涂地立了功。
聽到我們參與了此次的抓捕,姑母嚇得魂飛魄散,看著我們眼圈都紅了。
「好在你們沒有出事,不然我怎麼跟大哥大嫂交代!」
我跟姐姐手忙腳亂安慰著她。
過后,皇后姑母三令五申,不讓我們繼續參與這種危險的事情。
我卻正色看著姑母。
「姑母,你以前,也想成為女將軍的。」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慢慢地放下了要擰我跟姐姐耳朵的手。
她看著我跟姐姐,神色帶著懷念。
「我還未出嫁之時,確實是想的。
「你們倒是有我姜家女的風范。」
良久,她突然輕笑:「等著吧。」
我跟姐姐一頭霧水。
沒聽懂。
姑母也沒再解釋。
11
不一會兒,我們看到了裴家兄弟匆匆忙忙趕到鳳儀宮。
「皇后娘娘, 此事都是微臣的主意,若是要罰, 罰臣和臣弟就好了, 阿茶和阿棠是無辜的!」
姑母含笑看著他們兄弟二人,我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那日最后, 我們也沒有被罰,甚至姑母還賞賜了不少東西下來。
回到了國公府之后, 老夫人坐在正廳, 看著我們四個人的臉色,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汁來。
「你們是長大了, 翅膀硬了!」
裴行儉和裴應清拉著姐姐還有我跪了下來。
「奶奶, 這輩子我只認姜棠(茶)一位娘子。」
老夫人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好, 好,好,你們喜歡跪, 那就這麼跪著吧!」
裴應清沒舍得讓我跪著,等老夫人回自己院子之后,就拉著我回了我們的房間。
「不跟我裝溫柔小意了?
裴應清的眼中帶著笑。
我揉了揉膝蓋:「我不裝了,我攤牌了, 我才是賭王。」
裴應清寵溺地看著我:「好好好,你是賭王。」
第二日一大早,皇上封我跟姐姐為縣主的旨意就下來了。
可是我跟姐姐卻進宮婉拒了這道旨意。
皇帝有些生氣:「怎麼, 難道是覺得當朕的縣主辱沒你們了?」
自然不是因為這個。
我跟姐姐用了這份恩典, 祈求皇帝允準女子可以入朝為官。
皇帝看著我們, 思索了很久。
似乎在透過我,看著什麼人。
我知道,他看的,是當初還年少的皇后姑母。
當初皇后姑母是在沙場中救下皇帝的。
二人因此生愛, 結尾愛侶。
可后來, 卻也是他,將姑母的翅膀折了。
良久,皇帝嘆了一口氣:「朕, 準了二位縣主的進言。」
我們終究是完成了皇后姑母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
雖說這只是一個開始。
但我們終究是撕開了一道口子。
女子以后, 終于不用被困在后宅相夫教子。
她們可以安心后宅,溫柔小意為夫君排憂解難。
也可以走出宅門, 提筆揮斥方遒, 騎馬上陣殺敵。
我跟姐姐, 跟著裴家兄弟進了大理寺,開始跟他們一起查案。
多年后,女子在朝堂上出現的身影越來越多。
許多男子, 從一開始的洶涌反對, 到如今的只敢小聲逼逼。
將來,遲早會習以為常。
我問裴應清:「當初為何會喜歡我?」
裴應清的神色似乎十分懷念。
「很多年前,我路過賭坊,看到了一個姑娘。她把背著妻兒老小輸光家底的男子揍了一頓。」
我突然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她把那些銀子, 給了那個婦人,告訴她自己還有一家繡房缺人手。
「她為了女子,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善意。
「所以我一直很僥幸,我這麼一點微薄的愛, 她能瞧得上。」
裴應清拉住了我的手。
眼圈紅紅之際。
隔壁傳來姐姐揮舞大刀的風聲。
以及姐夫喝彩叫好的聲音:「娘子威武,風采不減當年!」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