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娘皮,還真是不知好歹,今天我就讓你看看爺爺我這賭術多厲害!」
施施然走到了賭桌旁,此時我們周圍已經圍了許多人,其中不乏達官顯貴的兒子。
他們自然也認出了我這個國公府少夫人。
周圍立刻開始議論紛紛,他們看著我和鬧事的大漢,指指點點:「女人也會賭?」
「誰知道這賭坊怎麼來的?她那身份,說是皇上讓開著玩的也有可能。」
「要是她輸了會不會哭著去找裴少爺說有人欺負她?」
惡意的目光不停地往我這里掃來。
姐姐聽著那些人對我越來越不堪的議論,隨手抽出了打手佩的刀,狠狠往桌上一摜。
刀深深地插進了桌子。
我眉心一跳。
這是價值三千兩白銀的黃花梨木制成的,是一整套……
見我表情異常,對面的大漢色瞇瞇地瞧著我:
「怎麼了小娘子,害怕了?你若是陪我一晚,我就既往不咎,讓你一手,如何?」
我深吸一口氣,揚起嘴角,雙手抱臂:
「要賭,總是要有賭注的吧。
「既然你這麼喜歡手,那這賭注,便是一只手吧,如何?
「還是說,你怕了?」
我看著大漢猶豫的態度,我挑釁道。
大漢見我如此不識趣,惡狠狠地吼:「賭就賭,我害怕你一女流之輩不成?」
坐定,發牌。
第一把,我毫無懸念地贏了。
「呵,看你是女子,我先讓著你,三局兩勝,我們再來!」
我也不惱,對于他會如此,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
周圍人的噓聲并沒有讓這大漢臉紅,反而是粗著嗓子給自己辯解:「看她是女子,我便手下留情了,沒想到這小娘皮還有些本事。
」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大漢,就是欺負我是女子。
我懶得跟這種男人計較。
「你是客人,我自然是樂意奉陪。」
大漢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示意小二盯緊他之后,讓人開始發牌。
5
見我一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模樣,大漢放松了警惕,堂而皇之地準備繼續出千。
他還想故技重施,偷偷把牌換掉。
可惜他面前的,不是那些普通的打手。
我拿著桌上的牌,往大漢的方向一擲,他正準備出千的手就這樣掉了下來。
我用一張牌,斷了他的手。
「出千,是要被教育的。」
我站起身,笑瞇瞇地看著他:「難不成你是習慣當這種偷雞摸狗的人了?」
我的表情很是淡定,似乎根本沒有看到男人痛到扭曲的面容。
「想在我千金坊鬧事,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完,我示意掌柜的去把人收拾了。
所有人看向我的面色都十分古怪,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也是,在外人看來,我是裴應清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嬌妻。
怎麼可能用一張小小的紙牌斷了一個大男人的手?
血腥味彌漫了整個賭場,那些世家弟子們看到我,都仿佛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我站起身,那群人往后退了兩步。
嫡姐看戲看得嘎嘎樂。
樂得拍了拍桌。
那實木桌子,立時咔嚓。
碎了。
現場登時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連原先竊竊私語蛐蛐我的聲音都沒了。
但隨即,也不知是有了什麼變故,外頭一陣騷動。
不一會兒,人群分開了一條道。
裴行儉和裴應清就這般走了進來。
或許二人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如今見到一地血腥,倒也沒有失態。
只不過看到始作俑者是我之時,裴行儉的臉上帶著微微的訝異。
而裴應清,則依舊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我跟姐姐看著他們兩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
沒想到第一次出門,就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大理寺查案,清理現場。」
裴應清就仿佛不認識我一般,亮出了身份令牌。
想看熱鬧的眾人一下子作鳥獸散。
「不走,是想接我散職?」
裴應清冷冷地說。
而裴行儉則是走過去捏了捏姐姐的手:「娘子的手怎麼這般涼?快回家去吧。」
姐姐欲言又止地看著裴行儉,卻見他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沒事的,這里的事情我來處理。」
我苦著臉對裴應清說:「你什麼都沒看到對不對?」
一邊說,我一邊扯了扯他的袖子。
裴應清一直繃著的臉總算是露出了無奈。
「你現在擔心這個是不是太晚了點?」
他嘆了一口氣。
「今日之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
「今日鬧事的人,還是一個采花大盜。
「我會說是大理寺暗中幫忙的。」
沒想到短短的這麼點時間,裴應清已經幫我跟姐姐把后路都想好了,我松了一口氣。
回國公府的路上,我跟姐姐惴惴不安。
「不過,小叔說了會處理,應該……沒事吧?」
6
事實證明,我跟姐姐想得還是太簡單了。
剛下馬車,我跟姐姐就被國公府老夫人的貼身丫鬟喊到了祠堂。
到祠堂之時,只見祠堂只有老夫人跪在蒲團上,手里持著念珠,正對著佛像念著佛經。
給老夫人請安之后,老夫人對我跟姐姐視若無睹。
依舊神情專注地念著經,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我和姐姐大氣都不敢喘,就這樣跪在了老夫人身后的蒲團,等著老夫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