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剛考中探花就開始對我挑三揀四,嫌棄我嬌縱,讓我學習三從四德。
甚至還要上門退婚!
「你雖是貴女,但是你的人生也不能自己做主,你要學習如何侍奉夫君,才能嫁入我沈家。」
笑話,我堂堂縣君還怕一個小小探花?
半月后又來找我:「縣君肯認錯了嗎,除了我,沒人會娶你了。」
我眨眨眼:「欸,你不知道嗎?本縣君下月大婚呀。」
1
今年科舉考試剛放榜,世家便舉辦了詩會。
明面上是邀請眾青年才俊以文會友,切磋文藝,實際上也是在相看可拉攏之人。
我一向不愛湊這熱鬧,可誰想我爹眼光好。
隨便從沒落世家旁支挑來的女婿,一躍成了新科探花。
他怕被人挖了墻角,千叮嚀萬囑咐:「女兒啊,沈謙端方有度,是個好夫婿,你可得把人看緊了。」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幾月相處下來,沈謙人還不錯。
會遷就我的小脾氣,臉上總帶著淺帶笑意,無奈地說,「好吧,縣君高興就好。」
然而這回我忍著無趣枯坐了一上午,回府時等來的卻是沈謙一句:
「聽聞縣君在詩會上和陸家小姐起沖突了?」
「女子還是應當知書達理些好,縣君何必咄咄逼人,有些過分了。」
我和陸婉嬋一向不對付,她慣愛陰陽怪氣,詩會上又來討嫌,諷刺我胸無點墨,頭腦空空。
沈謙不安慰我就算了,還幫著外人說話?
我忍不住冷下臉:「你是第一天知道本縣君如此麼?」
沈謙卻神色認真:「從前是從前,縣君日后既要嫁入我沈家,自然要改改脾氣。」
看著他嚴肅的神情,我有些好笑。
我爹當初看中他,無非是觀其人溫和有禮,舉止有度,且不迂腐。
加之家世一般,我以縣君身份嫁過去不會受委屈。
可如今...
「還有呢?」我不動聲色地問,「你不若一次說完。」
沈謙以為我愿意低頭,眼里的笑意都深了幾分。
「縣君還應當多看看女則、女訓。學習如何侍奉夫君、婆母,當一個賢惠的好兒媳。」
「嗯...」我忍下想把人丟下馬車的沖動,「那你憑什麼覺得本縣君會答應?」
沈謙一臉理所當然:「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且縣君空有美貌,又奢侈懶散成性,除了我怕是無人愿意娶縣君了吧?」
聽到這話,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沈謙一直表現得很溫和包容,原來心里存的是這樣的心思。
因為成了探花,自覺前途無量,所以看不上我了?
不說沈家早已沒落同我侯府根本沒法比。
便是來日入了翰林院,他一個從七品探花修撰,品級依然沒我高。
沈謙怕是更忘了自己能有今日,少不了我爹四處搜集史書經卷,上下打通關系。
見我不說話,沈謙以為我害怕了,溫聲道:「沒事,只要縣君恪守三從四德,沈某不會出爾反爾的。誰讓我還算喜歡縣君呢。」
「我母親也很好相處,每日晨昏定省,做好規矩便可。」
「是嗎?」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喊停馬車命人將沈謙丟了下去:
「那不如還是你沈家先學學如何向本縣君行禮吧。」
2
沈謙在鬧市中被趕下馬車,心里氣不過,第二天便上門退了婚。
我娘氣得砸了好些玉器:「他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女兒嫌七嫌八!乖女別難過,咱們侯府有錢,能養你一輩子!」
我懶懶躺在貴妃榻上吃葡萄:「娘親放心,沒難過。」
只是一個長得好看卻不識好歹的男人,哪值得浪費心神。
再說不用去什麼詩會,我更是求之不得。
如此在家窩了大半個月,到了太子妃舉辦的賞花宴。
我娘怕我被人說三道四,準備了無比奢華的衣服和首飾。
「我的女兒就是漂亮!被退婚又怎麼了,都是偽君子,嘴上說要娶大家閨秀,還不是偷偷看我乖女。」
我不置可否,非常自信地上了馬車。
待到了太子府,人還未進去就聽到了陸婉嬋一眾小姐妹的聲音。
「你們說今天趙鈺會來嗎?若我是她,這會兒肯定羞得沒臉見人。」
「可不是嘛,肯定覺得丟人了,這不都半個月沒見她出來耀武揚威。」
「沈探花做得好啊!像她這般蠻橫無理,頭腦空空的人就該配個廢物。」
我是不屑聽人墻角的,可被人舞到頭上,也絕不會忍。
只是剛想開口,陸婉嬋忽地嘆了口氣,說話時還帶著點哭腔。
「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好歹趙鈺和那沈探花還定過親,怎麼到了我,就,就...」
我腳步一頓,蹙起眉頭,沒記得陸家和誰結親了啊。
陸婉嬋哭了:「誰不知道邵家死得快只剩邵陵西一個了!嫁過去不就是等著守活寡麼!可那是將軍府,我爹他,他...」
哦,原來是這事兒。
邵家世代武將鎮守邊關,不知是不是殺戮太重的原因,到了邵陵西這代死得死,傷得傷。
邵老將軍已經十年未回京了,邊關動蕩,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戰死沙場了。
邵家相看不到門當戶對的人家,便退而求其次,只望邵陵西可以盡快完婚,留下一兒半女。
陸家根基淺,自然不會放過抱將軍府大腿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