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在拍我丑照，被我抓包。

他沒有半點被抓包的尷尬，反而一臉得意地舉起來給我看。

「是真的丑。」

我看著里面那張骨瘦如柴，口眼歪斜的臉，有種想要跳起來打他的沖動，可惜沒有力氣……

漸漸地，我開始忘記很多東西，開始聽不懂他們說話，開始莫名焦躁，胡言亂語。

但也有偶爾清醒的時候。

每次這個時候，楊凌就跟算好了時間一樣，一定會在。

「楊凌，你到底是誰啊？」

楊凌：「你男人。」

我：「……」

「我才不信……」

「你不問問你是誰？」

我：「那我是誰？」

楊凌：「我老婆。」

我：「……」

「你再問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可不會再上當了，轉而問了別的問題：

「我在鬼界厲害嗎？」

見我居然不上當了，楊凌面露可惜，但還是回了我的話：

「厲害，三界出了名的厲害。」

我微微一笑。

「那就好……」

一個月后的一晚。

楊凌一直在，而且一直握著我的手。

我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的身體觸碰。

感應到了什麼，我問他：

「我是不是快死了。」

楊凌還是那句：

「天機不可泄露。」

我笑笑，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隱隱已經看到了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黑白無常。

「楊凌，我好像想起你是誰了……」

下一秒，我緩緩閉上眼睛，同一時間，靈魂抽離。

我看到羅女士和老梁痛苦地哭嚎，兩人幾乎站立不穩。

回想起小時候我們三個人擠在一個小房子里，他們會把唯一一顆雞蛋放進我的碗里，會在我羨慕別的小朋友有漂亮衣服的時候，咬牙給我買下一身公主裙，后來羅女士莫名成了鬼之后，老梁幾乎也要垮掉，刀子已經舉到脖頸，卻因為我，硬生生挺了下來，帶著一小一鬼，艱難地生活……

回憶著這短短 20 年，我緩緩閉眼，再次睜開時已是一片清明。

最后看了眼已經昏厥的羅女士和慌張痛苦的老梁，不再猶豫，轉身不再觀看。

人各有命，有些東西，我干涉不了……

16

瞇眼看著依舊笑意盈盈的楊凌，我突然掄起了拳頭。

朝他砸去。

楊凌笑瞇瞇地接過，順勢一拉，將我拉進懷里。

黑白無常瞪大了眼睛，我朝著他們掄起拳頭，他們立馬轉身，麻溜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視線轉回楊凌，我白他一眼。

「戲耍我很好玩？」

楊凌往我臉上嘬了一口，笑得越發開懷。

「很可愛。」

我沒好氣往他胸口上就是一捶。

「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

羅女士這種情況的也不是沒有，就是女媧偷懶，狂甩泥點子，質檢又不到位，使用期限還沒到就沒用了，讓女媧再造一個不就好了。

楊凌蹭著我的手舍不得放開，愜意地開口道：「我給你造了一副肉身。」

我不解。

「我有實體，要肉身做什麼？」

鬼一旦修煉到一定程度就能變成可觸碰的有血有肉的實體，跟普通肉身沒什麼兩樣。

「這不一樣，那副肉身比較扛揍！」

我：「……」

跟你一樣扛揍嗎？

眼看著我又忍不住要動手，楊凌連忙投降。

「我舍不得你再去人界受苦。」

我知道，我們鬼不能一直為鬼，每三百年必須喝孟婆湯，入一次輪回。

雖說我身為孟婆，不能長期離開鬼界，每次輪回只需 20 年就行，但人界總是有諸多苦楚，確實不好過。

「這副肉身不死不滅，今后可不再入輪回。」

我撇撇嘴：

「那千萬年后，你隕落了，我怎麼辦？」

楊凌苦笑：「我得罪了這麼多人，到時候記得要來撈我。

」

我：「……」

我就知道他別有居心！

17

楊凌用招魂燈，將我引進了那副肉身里。

我舒展了一番，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有沒有覺得大了點。」

衣服都有點緊了。

楊凌面色如常，鎮定自若：

「沒有，我都試過了，剛剛好。」

我：「楊凌！」

……

番外

孟婆視角

01

回到地府后，我看著眼前這口大鍋，氣不打一處來。

舉著大勺就往閻王那殺了過去。

「說好的回來就給我升官兒呢？為什麼我還是孟婆！」

閻王笑瞇瞇地推開眼前的大勺，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是升官兒了呀，工資加一倍，以后地府除了我，你最大，這還不叫升官兒。」

強詞奪理！地府除了他，本來就是我最大！

「我 TM 是不想熬湯了！」

工資加一倍了有什麼用啊，我差這點錢了？

「趕緊換個人熬湯，老娘不干了！」

閻王苦笑：

「我向玉帝提議給你升官，奈何玉帝不讓啊，就指定了你當孟婆，我也沒辦法，不然你再堅持堅持，我再努努力，給你爭取爭取？」

我：「……」

我去你的吧！

回到孟婆殿，我氣呼呼地猛灌了自己幾碗酒。

突然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誰惹你生氣了。」

還未轉身，人就被他抱進了懷里，抬頭便見他笑盈盈的臉。

我氣不打一處來。

「不許笑！」

楊凌默默收斂了笑意，開始把玩著我的頭發。

「不喜歡當孟婆，想做什麼？」

我委屈地噘嘴。

「我想去天庭當官兒……」

誰樂意天ţų₅天待在這陰暗的地府啊？

楊凌嘴角輕微地抽動幾下。

「這怕是不行，我在天庭樹敵有點多，我怕你被穿小鞋。」

我撇撇嘴：

「反正不想熬湯了！」

「我給你整口大鍋，以后按噸熬，找其他鬼差裝瓶分發，就可以出去玩好一陣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