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屁股上少了一塊總比頭上少了一塊來的強不是……

13

東西都集齊了，楊凌說話算話。

當天就給羅女士搬出了一副肉身。

看著眼前生龍活虎的羅女士，老梁激動得熱淚盈眶。

我有些詫異。

「就這樣？就好了？」

楊凌臉不紅心不跳，淡定點頭。

「東西集齊了，自然就快了。」

可這也太順利了吧。

就沒點意外，沒點波折，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連羅女士本人都覺得迷茫。

「耗了這麼多東西，也就那樣兒吧！臉還比之前大了一圈，看來這手藝也不太行……」

全場只有老梁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此刻正抱著羅女士痛哭流涕。

「哇嗚～老婆～人家想死你了～」

我：「……」

沒羞沒臊！

我覺得有點丟人，不由分說拉上楊凌離開。

「我爸等很久了，所以才這樣。」

他是愛慘了羅女士，所以哪怕被拖累得流浪街頭也從沒想過放棄她。

楊凌疑惑：「那你怎麼不這樣？不也是等挺久的了。」

我：「我……我矜持！」

我倒是想啊，眼淚都到眼眶了，一想到哭出來這家伙就會嘲笑，當下就給憋回去了。

「說好啊，就這幾年，等我回去了，咱們就兩清了。」

地府的時候我可是聽見了，還有三年我就回去了。

楊凌笑得燦爛。

「這幾年可以……兩清，想都別想……」

「什麼？」

他后半段聲音小，我沒聽清。

楊凌搖搖頭：

「沒什麼。」

14

日子開始歸于平淡，羅女士和老梁去了別的城市謀生活。

照樣留下我斷后，「還債」！

留下第二天楊凌就走了。

也沒說要去干嘛，只是交代要離開三個月，讓我老實Ṱŭ²看店。

呵呵！

我是這麼老實的人嗎？

不是！

他剛走我就在門口掛上了每日只接待一百人的牌子。

每天數好客流量，到了一百就關門。

這日子簡直瀟灑極了。

要不是怕賬目太難看，被他發現我偷懶，我都想直接關門歇業。

誰承想才兩個月多一點，楊凌就突然又冒了出來。

天知道我一睜眼就看見他一張大臉有多嚇人。

這天接待滿一百人之后，我關門，臉上蓋著一本小說睡覺，聽見開門的動靜忍不住嘟囔著：

「不好意思，今天接待人數已滿百人，明天再來吧。」

「什麼時候改的規矩，我怎麼不知道。」

我覺得這人怎麼這麼煩呢！沒好氣嘟囔：

「兩個多月前就……」

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我一把掀開蓋在臉上的書，睜大眼睛就是他一張大臉，嚇得我嗖一下就跳了起來。

楊凌笑瞇瞇地靠近。

「哦～原來我一走就改了呀！」

我：「……」

說好的三個月呢？這還差好幾天呢！怎麼就回來了？

我一臉苦笑。

「嗯……那什麼，我這就……改回來？」

楊凌躺在躺椅上，隨手丟給我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然后雙手交叉枕在腦后，開始假寐。

「隨你吧，順手給你帶了個小東西，拿去玩玩兒。」

我看著手里的一團小東西，只見它眨巴眨巴眼睛，揣揣小手，惴惴不安。

我伸出手戳了戳，它抖了抖，我眼前一亮。

「這是什麼，真可愛。」

聽到這話，它突然激動地蹭著我的手，更顯靈動。

楊凌微微一笑。

「喜歡就好……」

他回來之后，依舊每天在躺椅上老神在在，無恥地看著我忙上忙下。

幸好他沒有撤掉那張每日只接待百人的指示牌，現在也不算太累。

突然有一天，楊凌破天荒主動關門歇業。

我疑惑：「今天不營業了？」

不過節又不過年的，今天良心發現？

「從今天開始不營業了。」

為什麼？

「你是不是……」

話還未說出口，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意識消失間，似乎感覺到楊凌早有預計地接住了我……

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了醫院里。

楊凌撐著下巴。

臉上依舊帶著笑，只是這次笑中卻透著淡淡的悲傷。

「我怎麼了。」

楊凌語氣平淡：

「腦癌。」

「哦。」

得到了答案我也挺平淡的。

早在去地府那一次我就知道了自己還有三年時間，算算日子，時間也是快到了。

只不過身體一直沒什麼壞毛病，我沒想到是這樣的死法，還以為是車禍啥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楊凌點點頭。

「我是不是會很痛啊？」

「有我在，不會。」

是嗎，那就好，我其實還挺怕痛的。

「我還能活多久啊？」

楊凌微笑著搖頭：

「天機不可泄露。」

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癌的原因，我總是覺得困，就像現在，明明正說著話，眼皮卻總忍不住往下。

極力想要睜開，但好像有點無能為力……

「睡吧……」

再次醒來之后，床邊坐著的人已經變成了羅女士和老梁。

「我的乖乖，這是怎麼了？」

見我醒了過來，羅女士眼淚繃不住地流。

我想伸出手，拭去她的眼淚，卻發現自己右半邊身體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偏癱了麼？

肯定很丑。

換成左手，在她臉上胡亂摸了一把。

「別哭。」

我想叫他們給我辦出院，這個病是注定治不好的，不要花冤枉錢，留著老兩口好好過日子。

可惜他們不聽，半身動不了，我也沒有辦法阻止。

算了算了，各有各的命數，我又何必做無謂的掙扎呢！

15

自從那天起，我總是睡多醒少。

楊凌似乎每天都來，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