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

然后端端正正坐在了我的面前：

「長老說，我已經是一只能夠自力更生的大貓咪了。」

「要想成為人類，我就得學會人類的賺錢技巧。」

「聽說人們現在有個賺錢的方法叫拍『微洛格』……」

「vlog。」

我糾正他。

「對！就是這個！」

他跳起來。

「你可以拍我！」

「這樣的！」

他變成貓，擺出 pose。

「這樣的！」

他變成一米九加八塊腹肌的壯漢，擺出 pose。

「這樣的！」

他變成一米九加八塊腹肌的壯漢，跳到天花板上擺出 pose。

「好了，顧大寶。」

我扶額。

「你下來。」

「好咧。」

他跳了下來。

坐到我旁邊，將我摟在懷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張我倆的合照：

「這樣的！」

我懷疑這才是他的目的。

氣得我想搶過他的手機刪掉。

結果我發現……

鎖了。

打不開。

顧大寶倒飭半天，也沒開。

就在氣餒的時候。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對哦！」

「我想起來了！這個是用貓爪解鎖的！」

我：……

17

我和顧大寶拍攝了我們人生——啊不——貓生——哦不對——人貓共生的第一段 vlog。

題目就叫做：

《警惕深夜流浪貓的碰瓷手法集錦》

并在其中講述了我和顧大寶那晚的故事。

由于顧大寶死活不肯以貓身出鏡，所以我們不得已借來了長老。

當長老挎著一張臉被顧大寶捧在臉邊一起出鏡時。

視頻的彈幕沸騰了：

【啊！吸吸吸吸吸！】

【不懂就問，請問是碰瓷的是那只灰色的貓還是一米九的貓？】

【天殺的貓販子！我一眼就認出，這是我的貓！】

【一看就是碰瓷老手，建議送到我這里嚴查】

【樓上的！算聽響！】

【新人剛來，想問問 up 主，視頻拍完了嗎？拍完貓可以還給我了嗎？對我說的是旁邊一米九的那個！】

顧大寶火了。

長老也火了。

他倆甚至還開了直播，被人 kuku 一頓打賞。

一部分 prprpr 饞顧大寶的腹肌。

一部分 prprpr 饞長老的冷酷顏。

我躲在攝影機后面寫策劃腳本。

事后長老生氣地看著我倆，在顧大寶耳邊絮絮叨叨：

「我就跟你說過！人類非常狡猾，讓你離他們遠一點，你看你還沒有……」

我把一箱貓條放到長老的跟前。

他瞟了一眼：

「你看你還沒有學會做人，就想讓我同意這門親事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我又放了一箱小魚干。

「但其實話說回來，這門親事其實也還是非常不錯的……」

我放了一箱罐罐。Ṭűₓ

「顧銜玉！好好對人家聽見沒有！」

顧大寶在一邊從善如流。

我偷摸湊過去問：

「顧銜玉是？」

顧大寶湊過來：

「是我在喵星的名字。」

「因為本喵在喵星通體漆黑，只有嘴邊漂亮的胡須瑩白如玉，故得此名。」

「當然當然！我還是更喜歡顧大寶。」

18

眼見日子漸漸好起來。

顧大寶不安分了。

他成天蹲在這里叫：

「明明——」

「明明——」

過了一會，又蹲在那里叫：

「明明——」

「明明——」

一天五六七八趟。

把正在寫腳本的我叫得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出去問他究竟咋了。

他不回答。

就在那狂叫：

「明明、明明。」

一旁的長老躺在貓窩里，一邊嗦著貓條，一邊說：

「別問了。」

「我看啊。」

「八成是發情了。」

發……

不是！

等會！

發什麼？！

我看著趴在沙發上，還在那嚎的顧大寶。

「他不是被嘎了嗎！」

我發出驚恐尖叫。

長老眼都沒抬，甚至還順手開了個罐罐嗦：

「哦，你說的是他上個原身。」

「他換了，你忘了嗎？」

就像是為了配合長老的話一樣。

顧大寶顯出原形。

在沙發上伸懶腰。

一對健壯的小鈴鐺，當啷當啷蕩個沒完。

伸完懶腰，他又重新變回人身。

繼續趴在沙發上。

很好。

漂亮。

我開始后悔了……

19

夜里我是被舔醒的。

我是說，被貓舌頭。

刺撓刺撓的感覺舔在手邊，通體漆黑的顧大寶呼嚕呼嚕的。

舔一會。

睡一會。

我想偷摸溜走。

卻被他發現。

他變成人，欺在我的上方。

一雙眼眸脫離了白天的憨批模樣，犀利得讓人心里發顫。

我想逃跑。

卻被他拉住腳踝拽了回來。

「不是，顧大寶。」

「我還有稿子沒寫完呢！」

「等會再寫。」

他啞聲對我說道。

「叫我銜玉。」

「什麼？」

「咸魚？」

顧大寶變了神色。

他壓了下來，侵略在我的頸部，輕咬懲罰。

「疼！」

我呼喊出聲。

他忙松了口，輕輕地舔著、舔著、舔著、舔著……

然后就發出了呼嚕聲。

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迷迷糊糊打起盹。

我松了口氣。

「你行不行啊……」

「原來是細狗啊——」

「我最討厭狗了！」

顧大寶驟然清醒。

一雙迷人的眼眸逼視著我。

「我籌謀這麼久，不就是為了留在你身邊嗎？」

「明明，你還以為你逃得掉嗎？」

「多久？」

顧大寶輕笑：

「你以為第一次，真的是你用貓條將我誘騙回家的？」

我：？？？

「只是沒想到，你居然、居然……」

他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

想是回憶起了什麼難以言說的往事。

我拍拍他：

「沒事，沒事，都是姐妹，懂得都懂。」

「你！」

「不過，」顧大寶侵略地笑起，「我又回到你身邊了。」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他俯身下來。

親吻之前，他又直起了身：

「對了。」

「再說一次。」

「我討厭狗！」

「得了吧你！」

我一把把他摟住，薅下來啃。

「沒完了你！」

外面傳來一陣陣喵喵聲。

隨后是長老漫不經心的聲音：

「你們這些貓崽子，還不趕緊走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