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去報警吧。

讓人把這個帥氣但活爹的生物帶走。 

世界破破爛爛。   

可惜…… 

我已經沒有小貓可以縫縫補補了。 

4 

第二天我是在摸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后被嚇醒的。 

我在床上一蹦三尺高。

顧大寶也從床上蹦到了——

額……   

天花板上。 

他腦袋碰到天花板之后，還砸到床上，捂著腦袋直叫「哎喲」。 

我能理解。

一個一米九的壯漢，距離天花板沒有我遠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 

頭磕天花板這操作，也太……

我看著趴在我床上的顧大寶。   

「你神經病啊！」 

他縮在床腳。 

跟我掰扯： 

「我一晚上都在床角，沒有影響你睡覺！」 

「而且我是把自己洗干凈才上床的！」

「舔了八遍！」 

「真的！我發誓！」   

「你不信聞聞！」 

他向我伸出了手。 

「這是在不在床角的問題嗎！」

「這是……這是……」 

罵人的詞語有很多，但情緒上來，任何罵法都顯得貧乏。

「滾！」

「你要不滾！現在我就報警！」   

我沖下床。 

「噔噔噔」往外跑去。 

卻被客廳一陣又香又腥的怪味給熏到了。 

我一看桌上。

一坨不知道什麼東西。 

聞起來讓人想吃又想吐。 

「魚糜拌飯。」   

「我昨晚給你做的。」 

「特別好吃，」他咽了口口水，「我還特地給你加了火腿腸，還有雞胸肉……」 

雞胸肉？ 

我仔細回想著冰箱里的食物。 

我怎麼不記得有買過這種東西？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 

顧大寶指指一邊放貓糧的架子：   

「我在那找的。」 

「不是一直都放在那兒嗎？」 

「我記得。」

5 

我一腳把顧大寶踹出門的時候。 

他還在外面拼命地喊。

「你別丟我啊！」   

「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改！」

「我都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了。

」 

「你為什麼還是不要我……」 

喊著喊著。 

他自己都快哭了。

我在屋子里。

我也快哭了。   

抱著那堆被拆散的貓糧凍干哭的。 

那是以前養的貓咪留下來東西。

自從那只小貓在醫院手術臺上死掉之后，我就再也沒有動過了。

生怕一碰，就想到以前的傷心事。

甚至感覺，這堆東西就這樣放在那里。

對于我來說，都是個心理慰藉。 

好像它還沒有離開我一樣。   

結果沒有想到……

最后竟然被顧大寶這個傻子破壞成這副鬼樣子！ 

拆得拆，散得散。 

七零八落的。

我都不知道這家伙到底趁我睡覺的時候，對我的屋子干了什麼！ 

這些破損的袋子上，竟然到處都是牙印！

他屬狗的嗎！   

一想到自己白天在公司當牛馬。 

晚上連唯一用來心靈寄托的東西，都被毀成這樣，我就難過得要死。

搞不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要被老天這樣懲罰。 

情緒一下子繃不住。

我抱著那些破爛袋子哭得特別大聲。 

等我嚎啕結束時，外面已經沒聲了。   

成年人。 

該哭哭。

哭完之后，該上班還得收拾收拾去上班。 

剛站起身。

就看見老板發來消息： 

「喲！小顧，你今兒工作完成得不錯嘛！」 

「看上去很熱情，很有活力嘛！」   

我：？？？ 

6

怎麼個事？ 

替身文學已經開始走入千家萬戶了？

現在這日子過得都這麼接近小說的嗎？

一頭霧水的我一路往公司狂奔。

大夏天的。   

還是大中午。 

汗「kuku」往下淌。

實在跑不動了。 

我撐在那喘氣。

結果就看見，一邊的舞臺上，另外一個「我」在那里舞動腰肢，非常賣力。

直覺告訴我。

這事兒鐵定不對。   

直覺是對的。 

「我」看見了我。

興奮極了。

跳得更賣力了。 

甚至還沖我的方向，吹了個口哨。 

舞臺下的人齊刷刷向我看來。

我頭一次感覺，原來人什麼都不做，也可以社死得這麼徹底。   

在準備溜走的時候，「我」追過來了。 

捧著一沓紅票子。 

特別興奮： 

「姐姐姐姐！你看！你是不是喜歡這個！」 

謝謝，我很想在腳趾摳出別墅前逃跑。 

我說：

「我不認識你。」   

她急了！ 

「你認識我的！」 

「我顧大寶啊！」

我：……

我大概是瘋了。

從昨晚開始的。

她一把拉出我的手，鉆到個沒人的角落。   

只見一陣風起。 

面前嬌小的姑娘，又變成了一米九的肌肉壯漢。 

很好。

世界癲了。

哦不。

是我癲了。 

于是我眼睛一翻。   

干脆暈了過去。 

7

醒來我就聽見。

顧大寶用他那私下煙酒都來的嗓子偷摸在那講話：

「長老，你教我的東西不對啊！」 

「我給她做了糯糯嘰嘰香香甜甜火腿雞胸小魚飯，給了她紅票子，還幫她上班，可是她還是不喜歡我！」

「是不是我送她的東西不對？」   

「要不我送她一只老鼠吧！」

顧大寶背對著我。 

把一條腿抵在墻上，翹老高，頭埋下去，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和誰在講話。 

「顧大寶！」 

我怒吼一句。

嚇得他迅速收回了腿。 

老老實實地跪在那里坐好。   

扯著一抹笑，非常乖： 

「請盡情吩咐，主人。」 

「滾出去！」 

他撇頭。 

不聽。 

我氣得一把把他往外面拽。

結果他拼命扒著一切可以扒的東西，說什麼都不肯走。   

我說： 

「你要是不走，我就報警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可以變身的怪物還是魔術師，但是我告訴你！管你是什麼妖精！在人民警察面前，都是一坨紙老虎！」

他死死扒著墻。

可勁大喊： 

「我不走！」 

「我就不走！」   

「你說好不丟下我的！你不要打算再丟下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