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玄一把推開我。

「你先閃開，我今天就替你除了這個惡鬼！」

說完靈玄念動咒語，而有錢鬼周身散發出黑色的氣息。

他指甲變長臉色慘白，頭發無風自動。

一把震開靈玄的桃木劍，二個人纏斗起來。

周圍的天空都暗了下來，烏云密布。

明明是下午四點的時間，卻宛如黑夜。

靈玄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劍上，功力暴漲。

有錢鬼一時疏忽，被他刺穿身體。

靈玄念動咒語，有錢鬼的身體越來越淡。

就在他快要消失之際，靈玄暈了過去。

我拿著一口平底鍋站在靈玄的身后。

敲完之后我扔下鍋，拔出有錢鬼體內的桃木劍。

面對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有錢鬼，我哭得說不出話來，反反復復只有一句。

「對、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而有錢鬼看到我哭得泣不成聲的樣子，竟笑了起來。

他舉起手想抹掉我臉上的淚痕，透明的手掌卻穿過了我的臉龐。

「不要哭，我信你！」

……

那天過后，我就像許仙遇到了法海一樣，時不時地遭到靈玄的騷擾。

這天我收工很晚才回到家，剛走到小區大門口，又遇到了等在此處的靈玄。

「方小姐，人鬼殊途啊。」

「與你何干？」

「方小姐，你不能長期和鬼待在一起，你的身體會受影響的！」

「關你什麼事？」

「方小姐，我都是為你好。只有執念很深的鬼才能長留人間。他有實體，能控物，能顯身，絕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

「這種鬼很危險的，等他變成兇鬼，就會理智全無，大開殺戒！他會殺了你的，方小姐。」

「不用你操心，謝謝。」

說完我已經走到了小區的門禁入口處。

靈玄還在和我糾纏，保安看到后朝我走了過來。

「他不是我們小區的人，請把他趕走。」

保安開始驅趕靈玄，靈玄掙不脫，臨走前硬塞給我一個三角形的黃符。

「把這個貼身帶著，可以保你一命。」

我回到家里，有錢鬼正在拿茶幾上的 iPad。

他費了很大的力氣，iPad 才歪歪扭扭地抬起了一點。

但是「啪唧」一聲，又掉回了茶幾上。

自從上次受傷之后，他的身體就很虛弱，已經不能自如地操控現實中的物體了。

我彎腰幫他把 iPad 撿起來。

「你想看什麼？我幫你調出來。」

有錢鬼惡狠狠地對我說。

「你怎麼還不搬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都怪你這麼蠢，把我害成了這樣！」

我看了他一眼。

「別這麼兇巴巴地板著臉，更帥了。」

「方寧，你現在有錢了，可以住更好的房子了。你怎麼還愿意住在這里？難道是愛上我了？」

「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其實你真的很討厭！我和你住在一起壓力很大，什麼都要按照你的規矩辦事，一言不合就要聽你發脾氣。」

「你自己專業功底差得要命，還不愿意承認。你這種智商和情商，是怎麼在娛樂圈混的？」

我充耳不聞，淡定地幫他調劇。

「這部怎麼樣？是最近很火的仙俠劇。」

「不愿意看？那要不要看這部？據說打戲特別燃。」

「方寧！」

我無奈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演得很假？」

「你別用激將法了，我是不會走的。」

「我才沒有。」

他嘴犟地否認，然后尷尬地微微撇頭，視線定格在了某處。

我轉頭看過去，地上躺著一張三角形的黃符。

「靈玄又來找你了？」

「是的，瘋瘋癲癲地說了些瘋話，硬塞給我這個，沒什麼用，我這就扔了它。」

我一邊說話一邊彎腰撿起黃符，就要扔到垃圾桶里去。

「別扔。」

他止住我。

「靈玄說得沒錯，我受傷后，有可能會被煞氣和執念控制，變成惡鬼。這道符，你一定要留在身上。」

「如果到時候我失了神智，發了狂。你就把它貼在我的身上。」

「你去找靈玄，讓他收了我……」

我打斷他。

「說什麼傻話，你要是變成惡鬼，那就殺了我好了。那我也變成惡鬼，就能永遠陪著你了。」

他虛虛地握住我的手，而后又抬起頭摸了摸我的頭發。

「寧寧，我沒有機會了。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好好享受這人間。」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記住。我們每一個鬼，身上都有一處命門。這是我們的死穴。」

「我的命門在后腦。當年那個殺我的人，雖然用繩子勒了我，但我沒死，我的致命一擊在后腦，這才是我的弱點。」

「我若有一天失了神智，你就先用黃符鎮住我，再猛擊我的后腦，我就……你一定要這麼做！」

「襲擊你的命門，你會怎樣？」

「你若不說，我到時候絕不會按你說的去做！」

他的眼中也蓄起淚水。

他似是不忍看我，別過臉去。

「就會魂飛魄散。」

「你閉嘴！」

「你不會的！」

不知何時，我的臉上也流滿了淚水。

他憐愛地看著我。

「別哭了，哭起來就不漂亮了……」

11

我不知道該怎樣替有錢鬼養傷，他連名字都沒有，也不能受香火供奉。

我只能在家的時候，盡可能地給他多做些好吃的。

這天我休假在家，正在廚房做板栗燉雞，聽到有人敲門。

我從貓眼里看到程璐璐站在我家門口。

「方寧，開門，徐姐讓我來和你對一下下周綜藝的劇本。」 

徐姐是和我說過，讓我抽空對一下下周和程璐璐一起上的那部綜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