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好看的唇一張一合,閃著肘子一樣紅潤的光澤。
甚至忘了把肘子搶回來。
回去的路上,我腦子里回想著臨出門前我娘悄悄拉著我說的話。
「就你這個性子還有名聲,世子定是喜歡極了你才娶你的。以后你可要跟世子好好地過日子,還要趕緊生個孩子,這樣兩個人的感情也更牢固些。」
娘你錯了,話本子上說男人喜歡女人的時候愿意為她上刀山下火海進油鍋,可他搶起我的肘子毫不手軟。
「我娘說你極喜歡我才娶的我?」不懂就問,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好習慣。
他愣了一下,復又冷哼,「愛你作,愛你饞,愛你整天刀槍不離手?」
雖然是實話,但是你嘴真毒。
等等,你說誰作誰饞?我氣呼呼地瞪著他。
娘,我再次確定了那并不是愛情。
「可是你耳朵尖為什麼紅了?」我疑惑地看著那一抹嫣紅。
他略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車里太熱了,我去騎馬。」
于是我心滿意足地長出了一口氣,愛情只是我吃貨路上的絆腳石,哼!
10
好不容易平安回了家,趕緊讓后廚給我來兩個水晶肘子壓壓驚。
可誰知寶娟一臉便秘地回我,「世子吩咐了,以后世子妃的飲食都要他過目才行。」
哼哼,我早就防著他們這一手呢!
于是我們就在后院偏僻的小廂房院子里,支起了燒烤架。
我正歡快地撒著孜然辣椒面,就有小丫鬟氣喘吁吁地跑來報,「世子妃,王妃娘娘來了。」
我看著已經八分熟的肘子,咽了一大口口水。
「寶娟你可不能給本小姐偷吃,少一塊肉我就把你烤了。
」
「母親安好,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兒?」我行了一禮。
沒事可趕緊的回吧,肘子涼了可就膩了。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最近我清點了一下庫房的物件兒,還有這是家里各街上鋪面的賬簿。清歌也成了家有了世子妃,那麼這掌家之權,也該交到你的手上了。不然外頭的人知道了,還當是我與你不合想要磋磨你不想放手呢!」
我那溫柔又慈愛的婆母大人笑著輕拍了拍我的手背,推過來一摞賬簿。
好家伙,有一尺來高。
我出嫁之前這一個月里,我娘天天在我耳朵邊念叨怎麼應付王府家這位王妃婆母。
說她是王爺的續弦,繼母與段世子表面平和可是總還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王妃娘娘雍容華貴地走了。
我呆呆地看著那賬簿上密密麻麻的小螞蟻字兒,頓時頭大如斗。
我覺得王妃的奸計得逞了,我對不住我娘的諄諄教誨。
她成功地讓我覺得烤肘子都不香了。
我就想做個躺平的世子妃啊!
11
「寶娟?」
我試著把求救的眼神放在了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小丫鬟身上。
「小姐,我跟你一樣除了吃什麼也不會啊!」寶娟趕忙擺手。
不會說話就閉嘴吧!
「你,去把這堆賬本給世子送去。」
他自打成親起就住書房,既然他那麼愛住書房,書房又有那麼多書,也不差多看這幾本吧!
寶娟如蒙大赦,踩著歡快的小碎步抱著賬本一溜煙不見了。
我終于可以安心地啃我的大肘子了。
可是好景不長,我娘找上門來了。
我捂著被揪疼的耳朵大叫,「我最近老實得很,不打架不鬧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
「是,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我怎麼聽說你連新婚的床都不讓世子上,把他一個人攆出去睡書房。我就是這麼教導你好好過日子的嗎?」
我……
是他自己搬去書房的啊!
可是我看了看我娘氣得通紅的臉,我不敢說。
于是晚上,我忍痛把我精心準備的小燒烤,端去給了世子。
「夫人無事獻殷勤?」
瞅瞅,這是人說的話嗎?
「你跟我搬回房去睡。」
「哦?」段清歌終于把頭從他的書堆里抬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當然,你自己打地鋪。」
我這個嘔啊,明明我一個人一個屋子一張大床睡得可舒服,放屁磨牙打呼嚕都沒人管。
可是不行,我耳朵現在還疼著呢!
「這……」他猶豫了一下。
「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嗎?」我瞪了他一眼。
可是這句話說完沒過多久我就后悔了。
因為晚上我耍了槍一身臭汗地回房剛要沐浴,卻發現浴桶里有人。
我懵了:「這不是我的洗澡水嗎?」
段清歌抬眼,慢條斯理地說道:「哦,是嗎?那讓給你。」
然后「嘩」的一聲水響過后,一副美男出浴圖就呈現在我眼前。
臥槽!
他根本不像衣服包起來的那麼瘦弱,反而渾身上下似乎都充斥著力量,水珠順著光滑的脊背一直流到勁瘦的腰,我再要看那水珠的走向時卻被人快速地攔了一件浴布。
「你的鼻子……」他指了指我。
我趕忙用手捂住,太,太丟臉了。
不對,一定是最近肉吃得太多了。
我落荒而逃。
如果現在回到白天對話的時候,我還能把那句「還能吃了你嗎?」說得那麼擲地有聲問心無愧嗎?
12
房間里多了一個人,我總是輾轉反側地睡不著。
因為他委實耽誤我夜里去廚房蹲點偷東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