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父母剛到山腳，卻有一位少年等著，說是師傅吩咐，帶他們上山。 

神仙名為清虛，一看我便震驚不已。

「此女入山，龍吟不止，天生帝皇之相！」   

「鳳嘯環繞，紫氣東來，就是身子有些虛弱。」 

帝皇之相這種事可不能隨便說。

一國哪能容下兩君？ 

清虛道長將我留在山中修行，特意囑咐爹娘： 

此女不能讓外人知曉。

回去便說我已夭折去世。 

還需立下墓碑，每年清明祭拜。   

師傅果真有先見之明。 

江湖中的乾坤門掌教也是師傅的老友。

對我爹娘非常敬佩，愿意幫我掩蓋身份，成為門中小師妹。 

皇帝生性多疑。

西南邊關和乾坤門傳來消息，這狗雜碎果真讓人去查我的身世。 

還將尸骸挖出。 

一一確認后才放心。   

他說許我榮華富貴，可知，我所求并非是錢財。 

08

在宮中，皇帝有一堆政務需要處理，讓位小宮女帶我四處逛逛。 

走到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上面寫著鳳棲宮。

「這是何處？」

那宮女扯著我的手，滿臉慌張。

「姑娘，這里住著皇后，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罷。」   

陛下愛慘了皇后，若是惹她不快。 

沒有輕罰，只有死。

正準備離開，里面傳來一道清亮的歌聲。 

「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推開那扇心窗……」

我拉住宮女的手，內心吃驚不已。

「誰采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

我的歌聲傳入厚重的宮墻之內。   

有一位身穿金絲鳳袍的女子從門中沖出來。 

我倆對視一眼，便眼含淚光。

「我是。」

「你也是？」 

我微微一笑。 

「我也是。」

暗號對上，她向我沖過來，緊緊地抱住，嗚咽道：   

「老鄉啊，我終于見到你了！」 

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老鄉。 

這世上居然還真的有和我一樣的穿越者。 

還有人能懂我的寂寞和……梗。 

幸事也。 

我用手輕撫她的后背，滿是激動。

「別哭，嚇著人了。」   

旁邊的宮女早就被嚇跑了。 

都說皇后有時瘋瘋癲癲的。 

時常自己一個人唱些不知出處的曲子。

現在，林姑娘也瘋了。

09

皇后請我入宮一坐。

我假意詢問。   

「宮女說，惹惱了你，是要掉腦袋的。」 

「我不進。」 

莫小小跺腳嬌斥：「那個王八崽子說的。」

「我這麼善良的小仙女連只螞蟻都沒踩過。」

「元霸天那狗東西當年硬是把我綁進宮里，說被我與眾不同的氣質吸引。」

「這一困，便是五年。」 

她說著，眼里滿是寂寥。   

我確認，她腦子不好，是個良善、可交心之人。 

我抓著她的手走入宮內。

她喊來滿桌美食和酒，要不醉不歸，被我制止。

「你想要離開這里？」

宮女太監都已退下，左右無人，我才敢說這話。 

她點頭。

「我想，我做夢都想。」   

「那你為何不跑？」

就算是在紫禁城，也有許多方法逃走。 

「我試過，被元霸天抓回來，要吃不少苦頭。」 

「他是個瘋子，我怕死。」 

瘋子？

能有我瘋？ 

「你今晚想不想玩點刺激的？」   

她美目微挑，有些感興趣。 

「有多刺激？」 

我嘴角微斜：「皇帝頭頂蹦野迪。」 

「不小心會死的那種。」 

她腦子不好，但是不蠢。 

「你穿過來啥身份？」

「城墻上吊著的林氏夫婦，是我爹娘。」   

她立刻捂住我的嘴。 

「懂了，玩復仇梗的。」 

「你就不怕我出賣你？」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搖搖頭。

「以你的智商，干不出這麼壞的事。」 

莫小小：「……說的有些道理。

」 

10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高墻絕紅塵。 

我知她心，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三好青年，很難接受被當成籠中鳥囚禁的日子。

深宮似樊籠，有人想出去，有人擠破頭想進來。 

金銀皆外物，一心想自由。 

可莫小小是個貪心的，她既想要自由，也想要錢財。 

我沉默了。 

「你上輩子到底學什麼的？」   

她咧嘴一笑。 

「學金融的。」

我心想怪不得，專業和錢掛鉤，她反問： 

「你呢？」 

「我學醫的。」 

莫小小滿臉不屑。 

「我被無良庸醫騙過錢，他說我腦子不好。」   

我轉頭冷哼。

「我還被學金融的詐騙過呢，讓我投資理財，結果全沒了。」 

兩人無言以對，卻突然朗聲大笑。 

「行吧，我舍命陪君子，蹦上一回野迪又如何。」 

11 

夜晚，皇帝終于處理完幾日積壓的政務。

林瀟說明夜子時才能驅鬼。   

可今夜該如何度過？ 

他命德祿尋來安神香。

「所有人不準進來！」

德祿也趕緊離開，留皇帝一人休息。

子時，皇后宮中突然火光大起。 

「鳳棲宮走水啦！」 

宮內侍衛、宮女、太監全跑去滅火了，碰巧皇帝燃了安神香。   

什麼也聽不到。 

我和莫小小穿了一身白，臉上畫得慘白又猩紅，像是從地府里爬出來索命的黑白無常。

手指劃過燭火。

我站在皇帝床頭，銀針刺入百會穴。

元霸天感覺一陣刺痛，猛地睜眼。 

「蠟燭怎麼滅了？」

「德祿，德祿？」   

一陣陰風飄過，我和莫小小飄過來。 

飄過去。

不時爬上他身，伸出長舌舔一舔。 

又張牙舞爪，怒吼狂嘯。

好一對臥龍鳳雛。 

皇帝渾身顫抖，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莫小小用手探了探鼻息。   

「沒死。

」

「還沒玩夠呢，無聊。」 

功成身退，我還不忘帶走銀針。 

第二日，再見皇帝時，他瞬間衰老了十歲。

「林瀟，朕允諾你，只要能除掉惡鬼。